民国疑案:坐火车包袱里被换成人头,虽结案枪决却留下太多疑点

民国时期,上海青浦县有个商人名叫刘德贵,他本来是个教书先生,后来才改行做生意。因为他脑子活,腿脚勤,所以很快便把各地的出产和需求情况弄得十分清楚。他看到上海市场上缺少什么,就马上组织货源,赶运到沪公销给各家商店,转手之间就赚了许多钱。

这一天,刘德贵得知市场上绸缎销路好,决定到某地去进一批货。吃过早饭,他就拎着一个竹箱出了门,他妻子赶到门外给他一个布包,说是带几件换洗衣服,万一当天赶不回来好换。肖易如到了车站,买了一张三等车票上车。他虽有钱,却很节俭,能省则省。当时正是夏季,天热,车上人又多,车厢里空气十分恶浊,汗臭烟臭酒臭……熏得人几乎要呕吐。另外人挨人,人挤人,人人汗流浃背,挤在一起,就别提有多难受了。刘德贵心中暗自后悔,不如多出点钱坐二等车厢了,也不至于如此受罪。

好不容易火车到站,刘德贵从行李架上取下竹箱和布包,从火车上挤下车来。刘德贵下车后,想了想赶快找地方吃午饭,下午如能顺利办完事则可以赶夜车回家去。他匆匆拿起衣包和竹箱,走进车站附近的一家饭店,找了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坐下,将衣包和竹箱放在一边椅子上,便叫堂倌过来,点了两个菜,要了一壶黄酒。饭店里比较凉快,窗外还不时吹进丝丝凉风,比起像蒸笼一样的车厢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酒菜上得很快,刘德贵坐在那里边吃边喝,十分惬意。

刘德贵在这里怡然自得,却不料邻桌有两个人正在密切地注意着他。原来这个地方虽然不大,   但因为是交通要道,往来人众甚杂,一些土匪盗贼在附近大都市作案后,常常潜逃至此,所以警察局的侦探在这里经常可以发现线索,侦破案件。这天两个侦探在暗中观察,见刘德贵穿戴得像个有钱人,却从一般是没钱人坐的三等车厢急急下车,又匆匆出站,形迹似有点可疑,于是就尾随他来到饭店。他们坐在隔壁一张桌上,也要了酒菜一面吃喝,一面却在注视着刘德贵的行动和他携带的东西。

一会儿,刘德贵突然觉得好像有水溅在自己的脚面上,心想酒菜并未翻倒洒落,怎么会有水呢?往桌下一看,却大吃一惊。原来放在旁边椅子上的衣包里正在往外渗水,而这水还不是一般的水,红红得像是血水。刘德贵实在弄不懂,这衣包是自己妻子整理的,除了几件衣服,并没有放什么其它东西,怎么会淌出水来呢?正在他看着衣包发愣时,邻桌那两个侦探也已经发现这一情况了,其中一个起身假装踱步到窗前,对外面的同事打了个手势,意思是看住店面,防止疑犯逃走。

而刘德贵想不出个所以然,便起身过去解开衣包。这不看还罢,一看却不得了,原来衣包里裹着一个人头,血肉模糊,两目圆睁,舌头从嘴里伸出。刘德贵吓得差点晕倒,连退几步,面无人色。这时,邻桌的侦探掏出警笛吹了起来,顿时从店门外又冲进几名侦探和警察,不由分说,便将刘德贵扭住戴上手铐。肖易如被衣包里的人头吓得早已魂飞魄散,哪里还有辩解的能力,任由警探押着出了店门,被送进了当地的检察厅。

因为是人命案,检察厅当天便开始侦讯。厅长问刘德贵:“这个被杀的人是谁?你为什么要杀他?你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刘德贵虽急欲辩白,但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吓得瞠目结舌,半天才战战兢兢地说:“我乘十点五十分的火车到这里,随身带了一个竹箱和一个衣包,是来批购绸缎的,因车上拥挤又太闷热,下车时匆忙中拿错了别人的衣包,所以这包中的人头,小人实在不知来由。”

厅长便转而问两名侦探,侦探说:“这人下车时就慌慌张张地十分可疑,拿的东西也很可疑,所以我们跟踪其后,到酒楼后他以为自己干的坏事已经不会有人知晓了,所以很得意地大吃大喝。但是血水流出,他的罪行也就败露了。”

刘德贵这时连叫冤枉。厅长说:“这个人是不是你杀的,一时还难下断论,但人头在你拿着的衣包里,这一点你无法否认,所以你是此案重大嫌疑者也是理所当然的。现在先看押起来,待进一步侦查之后再开庭审理,到那时自会有公正的论断和判决。”于是刘德贵被押进牢里囚禁起来。

此后,检察厅派人四处侦访,并将人头拍了照片印成告示,希望有人出来认领。但是过了三个月,竟然毫无结果。刘德贵被关在牢里,他家里得讯后,上下奔走,请律师辩护,并向社会申诉求助,钱花得很多,也没有什么效果。倒是当地火车站长给检察厅厅长写了一封信,其中说,铁路向来以安全快捷著称于世,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凶杀之类的恐怖事件。现在案犯刘德贵信口雌黄,说人头案是在火车上发生的,这对铁路部门的名誉是极大的损害,不明底细的民众将会认为乘坐火车缺少安全而不来乘坐,因此还将给铁路部门的经济利益带来很大的损失。刘犯杀人灭迹已是罪大恶极,还要嫁祸于铁路,更是伤天害理,所以恳请厅长一定依法严惩肖犯,云云。

正在此案没有进展、检察厅长伤透脑筋的时候,有一天,忽然有一个乡下人模样的妇女哭哭啼啼地寻到检察厅来。这妇人一进门便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鼻涕流了一地,嘴里呜里哇啦也听不清说些什么。检察厅里的人问了好半天,才知道她说照片上是她丈夫的人头。检察厅长一听大喜,赶忙出来亲自询问。妇人说她丈夫出门已经几个月了,一直没有消息,今天进城打听消息,在街上看见照片,才知道她丈夫已被人害死了。说罢又呼天抢地地大哭起来。厅长问她照片上的人头是否能肯定是她丈夫的,这乡下妇人一口咬定说绝不会错。于是此案又重新开庭审理。

当刘德贵被带上庭时,庭长问妇人:“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这妇人一见刘德贵,便指着说:“他就是杀害我丈夫的那个人!”刘德贵说:“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你,你怎么可以说就是我杀死了你丈夫呢?”庭长也说:“你怎么会认识他呢?”

这妇人说:“我是不认识这个人。可是在我丈夫出门失踪之前的几天,这个人老在我家门口转来转去,所以我可以断定我丈夫是被这个人害死的,而且足见他想害我丈夫的心思早已有了。可怜我那苦命的丈夫,从来都是规规矩矩,不敢得罪别人的,这个凶狠的家伙,不知究竟为了什么要下这样的毒手啊?”说罢又痛哭起来。到庭旁听的人听了都十分同情这个妇人,连庭上检察官和法官也为之动容。

到这个时候,刘德贵纵然有一百张嘴也无法辩白了,于是杀人罪竟然据此成立。法庭当即宣判刘德贵死罪,第二天一早就被拉出去枪毙了。等到刘德贵家里人得到消息赶去,已是几天后的事了,刘德贵的尸体都已开始腐烂。

这桩案子的疑点很多。火车上的布包怎么被调换?后来出面的乡下妇人为什么死死咬住刘德贵,一定要治他的罪?可是法庭就这样稀里糊涂把肖易如枪毙了,一桩可能关系重大的暗杀事件便永远无法弄清了。这种事在民国时候还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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