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文苑】No.21942期A版||那个年代的体罚事 作者:白菊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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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的体罚事
白菊敏
回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像泄洪一般奔涌而出。四十年前,我在乡下初为人师,十七岁的我,所有经历,都崭新历目。体罚学生,时有发生,孩子们太调皮,家长也疏于管理。有时,冤枉了学生,也会不了了之。
一、“扎死他!”
这个不算体罚,应该算是老师大胆过招吧。
课间,两个学生打的热火朝天,不依不饶,难解难分。此时,上课的铃声已经打响。多数学生随着铃声,拥进教室,等待老师来上课,剩余几个好事者围观。他俩在教室外不管不顾,打得不可开交。
不苟言笑的张大眼老师,胳膊里夹着书本和圆规,迈着四方步,一步步走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老师来啦!”围观的几人也赶紧跑回去。张大眼直接朝他俩走去,来到他俩面前,不露声色地盯视着他俩,一句话不说。他俩被盯的发毛了,就自动息戈,傻傻地目视着老师。那眼神里充满疑惑,老师怎么啦?怎么不给我们拉架,也不说话?
张大眼老师面无表情,但他的一双大眼好像能穿透一切。他见俩人不打啦,就把声音压得很低,但声色俱厉。对着其中一个学生说:“给你圆规,你扎死他!”他从牙缝里挤出的“扎死他!”三个字,又慢又狠毒。他平时说话也总是声音不高,慢条斯理,一字一顿。有时故意的抑扬顿挫,充满威慑力。在俩学生目瞪口呆,漠然不解十几秒钟后,俩人不约而同地息事宁人,乖乖的跑回教室了。一场恶战,就被老师的“罚一圆规”轻松化解了。这其中的奥妙、分寸火候……都是值得揣摩用心领悟的。
二、罚爬窗
夜游神,是学生给崔老师取得外号,因为他是大龄青年,每天都心急火燎的忙于搞对象。谈对象时,就会被调皮捣蛋的孩子悄悄跟踪。尤其有个不雅动作,更是被当作笑谈,自然也就失去了孩子们的敬重心。夜游神体罚学生,也是总有绝招。
那天,他的数学课上,有个男学生爬窗户进来,恰巧被他看到。他怒不可遏地说:“你怎么给我爬进来的,就怎么给我走出去,接着再爬进来,不许停下来。”他心想,你个鬼羔子,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就这样,那个爬窗户的男孩子,从教室门走出去,再从窗户里爬进来。他被罚爬了一节课,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快被累晕了,也彻底被制服了。从此,他乖乖的听话,再也不敢造次。据说,夜游神还有一招,上课不听话的,罚蹲下。蹲的时间一久,孩子腿脚都会麻木,都说这招最损了。
三、“王八帽”
一天,不知道是谁在“金丝眼镜”那里告了“太阳”一状。
那时,太阳才上一年级,因为随父母下放,刚从城市来的,圆圆的脸,白白净净的,五官端正清爽,很好看。让人一见到他,就觉得像太阳般明亮,所以大家都叫他太阳,连老师都这样叫。
一向听话乖巧的太阳,突然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里,老师戴着个金丝眼镜,目光如炬地盯视着太阳说:“你喊公社领导王八帽了?”“我没喊。”问了几遍,太阳就是不承认,“你再说没喊。”老师的手掌高高举起,随之就又收了回来,淡淡地说:“你就在办公室里想,到底说没说王八帽,想不起来不许上课。”
王八帽就是夏天人们戴的大帽檐的草帽。听说公社领导是戴着草帽来视察工作的,太阳这样说领导人,那就不是个小事。
老师放下话就去上课了,太阳被老师罚了一上午没上课,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究竟是谁这样陷害太阳呢?是那个仇视城市孩子的“小毛驴”吗?太阳始终不得而知。
四、“偷钢笔”
这是最为惨烈的一幕:那天,媛媛的一只漂亮的新钢笔丢了,她怀疑是同桌小英子偷的。就告诉了老师,老师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追问,小英子是个很有主意和个性十足的孩子。对老师的做法,她先是一句话不说,两眼怒视着老师,像喷着火焰一般。老师被激怒了,说要翻她书包,小英子用整个身子死死顶住书堂子。小英子的脸变得绯红,两个大腮帮子更鼓了,她凄厉的大声哭喊一句“我没偷!”老师停住动作说“你既然没有偷,就让我检查一下,证明一下。”小英子的脸就像是一只发怒的公鸡,狠狠地咬着牙,对老师怒目而视。“你不承认,为什么不让我检查?”老师越发相信是小英子偷了钢笔。小英子发出“啊——”一声撕心裂肺尖叫。仍然固守阵地,死活不让老师检查。一个四年级的女孩子,如此倔强的也实属罕见。老师无法掰开小英子,就使劲拉桌子。最后,小英子和桌子一起被拉出教室外很远,小英子依然宁死不屈,对抗到底 。
第二天媛媛在家里找到了新钢笔,告诉了老师。这是一位被誉为责任心很强的好老师,经常被评为先进工作者的。老师没有承认自己错怪了英子,就好像昨天的事,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如果是现在,家长非得找老师要个说法不可,说不定会闹出官司来。我无法想象,这个惨烈的场景,会给小英子未来生活带来怎样的影响,会给她带来多深的伤害……结果,此事也是不了了之了。
说起体罚的事,那个年代当过老师的都能说出一箩筐。这样的体罚招数,还是禁用吧。也就仅限于那个年代。老师应带着高度负责的心,用真情和爱度化人。多启发心智,教书育人,否则,说不定会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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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直都在努力》
     作者:编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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