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思绪飞一会.......
让思绪飞一会......
李广生
现实很骨感,这是我们都非常熟悉的一句话。确实如此,现实很骨感。面对骨感的现实,我们首先学会了放弃,放弃了梦想,放弃了追求,放弃了很多我们曾以为很珍贵的东西,最后,我们自己也变成了这个骨干的现实的更加骨感的组成部分。当人们都在慨叹现实很骨感的时候,却没有意识到,正是骨感的自己,成就了骨感的现实。
“这是一支神奇的铅笔”,布置了这个任务后,自己心里也没谱,我不知道大家能够赋予它如何的神奇。昨天一连开了三个会,上午一个,下午两个,占据了我白天的绝大部分时间。在会场,我克制不住的打开手机,查看留言。说实话,我不仅惊讶,而且感动。正如我在课上所言:思绪一旦流动起来,一切皆有可能。同时,我还有一个发现,思绪一旦流动起来,人会变得柔软,现实也不在骨感。
这是一个二年级小姑娘写的: 圣诞节时,圣诞老人悄悄把一支笔放在圣诞袜里。第二天清早,我发现了这支笔,我用它画出了几棵小树,小树立马就浮现在我眼前,我又画了几片白云,白云立马飘向了天空,我这才发现这支笔是有魔力的。 于是我就用它画鸟,鸟就飞向天空;用它画牛,牛就跑去田里干活儿;用它画小鹿,小鹿就在森林里玩耍。用它画高楼,高楼就马上浮现出来,这是一支多么神奇的笔呀。
至少我不敢相信她是小学二年级的孩子,高中生写在高考试卷上的微作文,也不过如此。
这是一个成人写的: 多少年未使用这样戴橡皮的铅笔头了,还是HB的。它又一次把我带入到童年的记忆里…… 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人们生活水平并不高,可内心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却填得满满的。也许一块带着香气的彩色橡皮擦,一个印着安徒生童话故事画面的海绵文具盒,一场露天剧场的黑白电影都能带来幸福美好的感觉。 那个年月,父母挣钱不多,一家最少也有两个以上的孩子,穿衣都是大的穿小了,小的接着穿,打个补丁是常事。我们上学背的是最普通的帆布书包,军装绿的,已经很奢侈了。书皮是报纸包的,条件好的家庭会找来画报纸包书皮,总会惹来羡慕的眼光。 记得班上有位女同学,是独生女,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医生。出了名的娇气,任性。班主任老师对她格外偏爱,可同学们都嗤之以鼻。上小学时的她曾请过一天假,去街上烫了个满头卷回来。这件事成为全校新闻,被大家议论了好一阵子。 那个年月的人们思想的确封建,谁家大一点女孩穿个有腰身的花连衣裙,或者是头花漂亮些,就会遭人议论。现在想想其实极为正常不过了。
我估计,连她自己都会觉得奇怪,怎么一个小小的铅笔头,竟能让她穿越到童年。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觉得这是一份温暖的记忆。在她写作这段文字的时间里,在她思绪流动的这段时间里,我想,她是快乐的,幸福的,柔软的,也许是暂时的,但毕竟暂时的摆脱的现实的骨感。
很明显,下面这段文字,也出自成人之手,一支小小的铅笔头,居然让她对几十年的人生进行一番梳理,即使骨感,又有何惧,我们来看看这段文字: 一枝长不盈寸的铅笔,笔尖削得尖尖,笔头裹着小小的橡皮,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是谁,曾使用过它,让它一截一截变短?它曾写过画过什么,是否有些意义?这些,我并不感兴趣,似乎也不可能去探索它的前世今生。 可是,今天,它被赋予了神奇。这是一枝神笔了。马良的神笔?这年月,连神马都是浮云了,况一枝笔乎?我盯视它,努力相信它确有神力。 假如四十年前,我拥有一枝神笔,我会欢呼雀跃,让它帮助我留下我所有的亲人,尤其是异常疼爱我但是年迈的爷爷。 三十年前,我拥有神笔,一定是寝食难安,像所有胸怀大志的少年一样,让它马上去解决全人类的困难。 二十年前呢,如果有谁送我一枝神笔,我依然会兴奋感激,我马上会画一所房子,而不必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十年前呢,一如现在,我不再去幻想。我坦然地接受命运的安排,欣欣然地面对庸常的日子。不愤世,不嫉俗,不悲观,不消极。我不再渴望超能力的出现,去改变自己,改变亲人,改变世界。我只相信,理想在远方,路,却在脚下。 但,的确的,它就是一枝神笔。一整天,它占据了我的内心,我为它思考,被它牵引,它神奇地成为一枚钉子,钉在我任督二脉的交汇处,令我不爽。直到把这些话一骨脑倒出,才觉得周身血液复又循环通畅起来。
我们不得不承认人力的有限,快五十岁的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但我依然坚信创意的无限。不仅孩子,即便是阅尽风尘的成人,也依然保留着无限的创意。只不过是因为我们习惯了匍匐前进,习惯了压抑自己。即使不能改变什么,何妨让思绪飞一会儿......
前天,在“创意读写联盟”微信群,听大家的朗诵,心有所感,即兴创作一首,权且叫做诗的东西,表达的也是这个意思,让思绪飞一会,也许真的没有远方,但我们可以拥有诗情。
在今天晚上,
我成为一个幸福的人,
读诗 ,像顾城笔下任性的孩子。
放肆一回,
对,就在今晚,
放松自己,让生命,
回归那份浅浅的诗意。
你还记得吗,
朋友,
多久没有读诗了,
多久没有让充满灵性的文字
滋润你的声带和咽喉
多久没有认真的听一听自己
发自心灵的真实的呼声。
我们习惯了应酬,
也习惯了言不由衷,
还习惯了保护自己,
把一份卑微的祈愿,
小心翼翼的,
藏在心中。
习惯做个看客,
也习惯做个忠实的听众,
还习惯压抑最淳朴的冲动,
于是,我们变成了习惯,
却又被习惯抽成真空。
读一首诗吧,
朋友,
在这溽热的夏夜,
也许真的没有远方,
但我们可以拥有诗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