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原创•《长发及腰》(三首)作者 田正文
长发及腰(三首)
——写给妻子
作者 田正文
妻子的长发呢
妻子将她窈窕的身段
曲成了一张弓
她说:这样就能和一棵秧苗
平起平坐对话
这种敬畏
从春天坚持到秋天
从长发及腰坚持到短发齐耳
我是一个不合格的农民
浑然不知
一棵水稻成长的过程
浑然不懂
一棵小麦艰辛的一生
我只知道 大米是从
陶缸里舀出来的
而白净的面粉 是冬季里
农家贮藏的瑞雪
妻子的脸上有多少条皱纹
就有多少条小河
那小河里流淌的
就是妻子一生的汗水
麦子黄了
从冬天到春天
从春天到夏天
它永远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它用一生的时间
把生命站成了大地的金黄
然后等待镰刀
将它们作最后的调遣
然后开启异彩纷呈的
新旅程
我们一生的时间
都用来学习行走
却始终学不会站立
有时候看看田野上的麦穗
我满面羞愧
乡村那么静
每天早晨报晓的不是雄鸡
而是门前老杨树上的鸟鸣
我醒了 照例不会动
微闭双眼 静听鸟鸣
用路过窗边的晨风
刷牙 洗脸 擦拭周身
年少轻狂 总想着仗剑天涯
城市 仿佛妖艳的少妇
摆出各种姿态炫耀她的
丰乳肥臀
天生我才更是一句
要命的蛊惑
南墙撞穿了一个窟窿
我们终于明白
远方 实在遥不可及
夕阳拉长枯瘦的身影
我们回到了故乡
朝霞 日光 晚风
无一不是疗伤的圣手
空气中飘荡的是熟悉的味道
小路上流淌的是甜甜的乡音
至此我们终于开悟
城市太喧嚣
我们只适合乡村的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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