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紫关八记之一:明清五里长街
编者按:荆紫关位于鄂豫陕三省交界处,“北接秦川,南通鄂渚”,自古就是商贸繁华之地和兵家必争的要塞。战国时期,这里是“朝秦暮楚”之地。笔者多次到荆紫关采风,每次都有不一样的感受和收获。只恨自己文笔笨拙,难以写尽她的厚重与美丽。撰写“荆紫关八记”,略表对这条古街的爱恋。
人来的时候,夕阳也随之而来。金灿灿的,撒得满街都是。
门楼的门没关。没有门。也无须关。三边古镇,兵家必争。战起战息,打打杀杀。门楼建了又毁,毁了又建。花城门下的泥土,埋有多少遗骸,浸有多少鲜血,无人能知。太平盛世,鸟语花香。劳累了千百年的门楼,终于无须关门了。她敞开胸膛,露出那风姿绰约的古街,隐隐约约。门额上,“荆紫关”3个美丽的大字,正抛着媚眼,诱你入关。
街是老街。低矮,弯曲,狭窄。铺在街面上的石条,仿佛是一架古琴的键,光滑而又瘦弱。700余间房屋,墙连着墙,房连着房。一样的砖木,一样的结构,一样的风火墙,一样的木板门,整齐而又弯曲的排列着,如同一首古老的诗。砖墙被时光吻黄了脸,木门被岁月抚出了茧,那长在瓦片上的瓦棕,吮着时代的朝露,扭着轻盈的腰,向游客招手。
不要鄙视,不要不屑一顾。每幅木板门都是一串长长的诗。随意走进哪间门面,后面都有过厅,有小院,有客厅,有后花院。一层层,一串串,古老,含蓄,隽永。
平浪宫的钟鼓楼,被夕阳染红了脸。屋角飞檐,层层叠叠。塔尖铁叉上的“风平”“浪静”四字,寄托了古人的祝愿,记载着“百艇接樯”的繁荣河运。荆紫关始于西汉,极盛于明清。南北商人云集于此,形成三大公司、八大帮会、十三家骡马店和二十四家大商行。正是这南来北往的客商,留下这风格迵异、气势不同的明清五里长街。
禹王宫的檐柱上,石刻的人物会说话,木雕的鸟兽会唱歌。脚穿长靴、身披长衫、手持“万姓赐福”“千古流芳”的禹王,可是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治水英雄?
想看狮子,就到陕山会馆。房柱的柱顶石上有,门楣的两侧有,房角的基石上有,檩条上有,柱子上有,屋檐上有……木雕的、石刻的,栩栩如生,形象逼真,散见于会馆的房前房后,角角落落。究竟有多少,无人能数得出。
一辆豪华大巴车驶进古街,轰轰隆隆,碾碎了古街的梦。一群金发碧眼的异族人,散到这石板街上,叽哩呱啦的。一位金发少女,边说边用手比划着,与商贩们谈起了生意。那位卖草鞋的老汉,撅着山羊胡子,竟也跟着叽咕。经过一阵手足舞蹈的谈判,一双草鞋被那位异国女孩用一张百元美钞买下。她脱下自己的鞋,穿上那双用龙须草编织而成的草鞋,挺着胸,扭着纤细的腰肢,消失在古街上。
“外国人买贵不买贱!按常规价卖,这宗生意准砸!”山羊胡子狡黠地说。
古街是老的,老得像一杯千年的酒。古街是低矮的,矮出了历史的真实。古街是弯曲的,弯出了小镇的风韵。古街是狭窄的,窄成了一条时光隧道,让你到西汉的马饮桥去赏景!让你到清朝的平浪宫去遨游!
挽着夕阳,踏着古街的石键,奏出一首动听的歌!
下期预告:《河街栈楼小记》:游荆紫关清代五里长街,如同饮一杯芳香的茶,品味清代遗风的芬芳;读荆紫关丹江河街,如同品一坛陈年的酒,在苦辣酸甜中细嚼那陈年的芳香,在醉意朦胧中,编织那断断续续的梦!
作者简介:田野,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五四文艺奖获得者,南阳市五个一文艺工程奖获得者,淅川县文联副主席,淅川县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在全国各大报刊杂志刊发作品3000余篇,《读者》、《意林》签约作家。出版有散文集《放歌走丹江》、《坐禅谷禅韵》;长篇小说《泪落水中化血痕》;参与主编《魅力淅川》丛书(六卷),撰写的《北京,不渴》微电影剧本拍摄后荣获国家林业部“十佳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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