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我的父亲母亲”全国散文、诗歌有奖征文大赛郑惠芬作品

父亲的目光

郑惠芬（上海）

挚爱的父亲离我而去已经快三年了。但是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会感受到父亲那时而慈爱，时而严厉的目光。

记得我还未读小学之前。有一天我发高烧，母亲带我就医后，我躺在床上，正好父亲出海回来，他怜爱地看了看我，便转身出门买了好多我爱吃的糖果，那时，我天真地想生病正好，还有东西吃。

三十年前我剖腹产生下了女儿后没几天，父亲的船正好到上海， 他下了船急切地跑来看我。望着襁褓中他的外甥女，父亲无比欣喜，但他很快又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我喃喃自语地用宁波话说：“小娘吃苦头了”至今想起这一幕我就想哭，我再也得不到父亲的疼爱了。父亲那柔性的一面让我记忆犹新。但他刚性的一面，也让我难以忘怀。

那是我快小学毕业时，记不清是为什么事，我和邻居老太发生了口角。我还出言不逊，气的老太上门告状，正值父亲公休在家，父亲听罢老太的叙述，二话没说，父亲那凶巴巴的目光，几乎同时与他手中正在摆弄的钓鱼竿便落在了我的身上。就一下，鱼竿便断成了两截，这是父亲唯一的一次打我。父亲生平最讨厌小孩不尊重老人，还有就是邻里不和，我两样都占了，怎不让他火冒三丈？现在想起父亲当时那眼严历的目光，至今还让我害怕，父亲那股狠劲，不仅让我害怕，还曾让他的同事害怕不已。

那还要追溯到六十多年前，父亲在英国轮船公司担任船上的大厨，一天，船正在海上航行，父亲为英国船长正在精心烹制一条鱼，不料却被船长宠爱的小花猫给吃了，气的父亲拎起小花猫就扔进了大海，可怜的小花猫，就为了吃一条鱼被断送了性命。在一旁的英国女招待见状吓得目瞪口呆，父亲用咄咄逼人的目光盯着女招待，并用不很流利的英语对她说：“你若声张，同它一样下场”。吓得那女招待连连摆手，事后当船长问及此事，父亲便并装聋作哑搪塞了过去。

父亲虽然走了，但他那抑或仁爱又抑或严炯的目光却永远留在我的心中，真所谓：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作者简介】郑惠芬，女，1961年生于上海，1980年考入上海师范大学外语系，1984年大学本科毕业后，分配到上海交通大学附属中学任高中英语教师，1992年因眼疾调入上海商贸旅游学校专职教各类英语口语并担任班主任，多次获优秀教师奖和园丁奖，1997年破格评为上海市中学英语高级教师职称，1999年被上海市教委公派至英国兰卡斯特大学进修英语教学法，2010年因眼疾加重提前内退，2016年正式退休。因从小爰好文学，退休后在老年大学学习中国古典诗歌和散文，平日里爱写一点小文章，诸如：感想或游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