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野男孩”丁真的背后
大家都知道“甜野男孩”丁真火了,无数人都在讨论他。
有人感叹他长得干净漂亮,有人才知道四川有个甘孜藏族自治区,有人不远万里要去川藏旅游,还有人担心孩子年纪轻轻,会不会被资本利用?
其实,我一点都不反感丁真火起来。
首先,因为他的家乡四川甘孜是个贫困落后的地区,处于川藏交界处,如果不是丁真火了,虽然此处自然风光秀美、山川壮丽,也很少有人知道,更少有人关注这里生活的人民的生活。
他作为一个当地的漂亮小伙子,成为全网顶级流量,也让人了解甘孜州,了解理塘县。数据显示,“理塘”热度从11月20日起大涨,到11月最后一周,“理塘”搜索量猛增620%,比国庆翻4倍。
除四川本省旅客外,广东、山东、云南、江苏、北京、重庆、湖南、河南旅客热搜理塘,理塘或成元旦旅行黑马目的地。恰逢甘孜州70周年庆,2020年11月15日至明年2月1日,甘孜州67个A级景区门票全部免费。
其次,丁真没有成为娱乐资本的猎物,当地政府、国企第一时间对他进行了保护,拒绝了所有资本性质的商业合作,目前,丁真已成为理塘文旅公司正式员工,成为理塘县旅游形象大使,理塘文旅公司是理塘县国资委下属国有公司。
理塘文旅公司总经理杜冬称,综合考虑后,暂拒一切纯综艺邀请,先让丁真边学习边工作。作为签约丁真公司的总经理,杜冬近日压力也很大,他也担心过度消费会毁了孩子。
豆瓣上有一条评论说得好:“只有政府、党组织、国企才会想过度消费会不会毁了孩子,资本家只会极力压榨最后的价值”。
更重要的是,这孩子真的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也很爱自己的家乡,他去了几天成都,因为低海拔“醉氧”而“水土不服”,他看到了更发达的社会,更先进的现代生活,但是他还是要回家,他说:“首先要学习,希望能担任公司安排的任务,做好每一件事情,还继续想要骑马拿冠军。”
这是实在话,大城市不一定需要丁真,大资本也不一定需要丁真,娱乐产业、综艺节目也不一定需要丁真,但是甘孜需要丁真,理塘需要丁真,他的家乡更需要丁真,十万大山需要丁真,如果丁真离开了蓝天、草场、马群、大山,他还是“丁真”吗?
说甘孜大家可能都不清楚在哪里,但是我说起红军、大渡河、飞夺泸定桥,大家想必就都想起来了,没错,大渡桥横铁索寒,泸定桥就在甘孜藏族自治州,当年是连接川藏唯一的一座桥梁。丁真的家乡是理塘县,离泸定还有点远,就在地图上的左侧,大家打开地图就可以看出,虽然都在甘孜,但大渡河左侧,大片大片的都是空白。
理塘县甲洼村有个向阳寺,熟悉红军军史的同学都应该记得,这里曾经是红二、六军团的指挥部,贺龙元帅和萧克将军,就在这里指挥红二、六军团的战斗,同时和红32军在此会师,寺内两口锈迹斑斑的“红军铁锅”,见证了一段中国工农红军与理塘人民的珍贵情谊。
自唐代开始,中央政府就已经在这里设立羁縻州;元代分封土司,受命于朝廷;1939年西康建省,省会设在康定;1949年,西康解放,1950年11月24日,建立西康省藏族自治区。1955年,西康在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和热河省一起被取消。金沙江以西,以昌都为中心地区划给了西藏,以东以康定为中心的地区归入四川。撤销西康省藏族自治区,改设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
2019年甘孜州全州户籍人口109.7万人。其中,男性55.22万人,女性54.47万人。分城乡看,户籍城镇人口18.77万人,户籍乡村人口90.93万人。甘孜藏族自治州境内有彝族、藏族、羌族、苗族、回族、蒙古族、土家族、傈僳族、满族、瑶族、侗族、纳西族、布依族、白族、壮族、傣族等25个民族,总人口90万人。其中,藏族占78.4%。2019年全州地区GDP达到388.46亿元,增长6.5%。其中,第一产业增加值66.52亿元,增长2.9%;第二产业增加值89.02亿元,增长13.1%;第三产业增加值232.92亿元,增长4.8%。
甘孜藏族自治州境境内主要为横断山系,有沙鲁里山和大雪山两大山脉,其中海拔6000米以上的高山有5座、海拔5000米以上的山峰200余座,山地面积达到12万平方千米,占全州总面积的78.4%。丁真所在的理塘县,就有一座海拔6204米的“格聂神山”。
这样的高原、大山地区,想要发展起来,只能从基建、教育开始,因地制宜,充分发挥资源、能源、旅游、人文、自然风光的优势。很多年前,我们国家就有一代又一代的建设者、教育者、基层党员干部,深入到了大山深处,修道路、修水利、搞教育,他们付出了许多许多,但高原真的很高,大山真的太大,愚公移山,也只能一代一代地移。
1950年5月31日,理化县解放,翌年5月更名为理塘县,理塘县人民挣脱了封建农奴的枷锁,走向了人人平等的新世界,但是贫困、匮乏、闭塞依旧在长时间内困扰着理塘人民。
2006年的《四川省理塘县贫困状况调查》曾用“任重道远”四个字来形容当地的贫困问题。调查指出,受制于较为恶劣的自然条件,在2000年,理塘县农村总人口的96.75%几乎都处于绝对贫困状态。当国家将理塘县纳入贫困县,投入大量财力、物力和人力扶持后,很多村民才告别了人畜混居、吃不上干净饭、喝不上卫生水、松油照明的历史。
可在较长的历史时期里,因灾返贫、因病返贫的现象始终制约着扶贫工作的推进。一户拥有七、八十牦牛的“条件较好的家庭”,在1997年大雪灾中受挫,十年间都难以恢复生产生活的元气。每一点点小小的改变,都需要大量的投入和付出。为了摘下“贫困”这顶帽子,当地的扶贫干部和群众付出了长久的努力。《四川省理塘县贫困状况调查》表示,受制于牧民们逐水草而居的生活习惯,当时,当地小学适龄儿童的入学率仅仅为86.17%。
为了摘下“贫困”这顶帽子,理塘的扶贫干部和群众付出了长久的努力,大量优秀的青年党员干部,下到一线去,到大山深处去,用知识、科学、政策去帮助理塘人民脱贫。
理塘县下汝村第一书记任敏,到任时不懂藏语,她就用背包装着文件材料、贫困户信息资料和双语便民联系卡,挨家挨户去了解村民们的情况。她3年累计入户走访1200余人次,解答法律、教育、脱贫政策等问题500多人次。为了带领村民们脱贫奔小康,任敏带头搭起了第一书记示范小棚、贫困党员蔬菜小棚,还把蔬菜棚搭进了每一个村民的家里。无数像任敏书记这样的人,一点一点地改变,把水泥路修到家门口,改善住宅,通电、通水、通信号,种植适合当地地农产品,为农产品找到销路,让理塘的孩子读书上学,让更多的人知道理塘。
我特别喜欢这位“背包书记”任敏,她让我看到了仰望星空、脚踏实地的理想主义者的样子,我们90后年轻人,新一代的党员干部,真的很了不起。
在理塘“脱贫攻坚战”中,理塘县用五年时间,累计完成132个贫困村退出,4928户23331名贫困人口脱贫,贫困发生率由38.1%降至0.85%,直到今年2月才刚刚摘下了“贫困”的帽子。
理塘脱贫攻坚中,坚持发展以道路交通为主的农牧区安全饮水、电力、广播电视、通讯等“大基础”工程。五年来,投入15亿元,建成12条通乡公路492公里,乡(镇)通乡通畅率达100%;建成232条通村公路1008公里,通村通畅率达100%;214个行政村通讯覆盖率、电网覆盖率、户户通覆盖率、安全饮水达标率达100%;建成133个幸福美丽新村;兑现教育扶贫基金552.89万元,新农合参合率达100%,实现贫困户家庭签约医生全覆盖;完成946户易地扶贫搬迁,技能培训6917人次,开发就业扶贫公益性岗位769个;发放扶贫小额信贷7867.9万元;完成全县24个乡(镇)11692 户的“政策兜底”保障。
同时,理塘还建立了20余个集体产业示范点,走三产深度融合路线;推进完成27个贫困村级产业“飞地”经济,年分红额达240余万元;大力推广“极地果蔬”,勒通牦牛走出四川,白萝卜直销港澳,目前仅濯桑园区已建成9.2万亩,培育龙头企业6家,涉及极地果蔬、食用菌、牦牛养殖,农业采摘体验和休闲观光等多个方面,解决贫困户等就近就业400余人,长期用工120余人,临时用工2万余人,仅2018年度支付务工人员工资达600余万元。
如今我们的基建已经很完善了,但是丁真告诉我们,他一生去过最远的地方,是理塘县的县城,离他所住的地方有三个小时的车程;我们的基础教育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是丁真让我们发现,我们在大山深处,还有“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这孩子最大的梦想,是拿到村里的赛马第一,成为“赛马王子”。所以,扶贫、教育、建设社会主义,是一场漫长的持久战。
所以,我一点都不反感丁真这个孩子成为“网红”,正因为丁真的存在,我们才能知道这么大一个中国,还有那么多壮美的河山,那么多漂亮的姑娘小伙,那么多贫困落后的地区,还有那么多前赴后继改变世界的理想主义者。
丁真只是个大山里的孩子,他可能知道的还不多,但在政府、国企的帮助下,总有一天,他会懂得这一切,也会真正找到自己的路。
所以,丁真成为顶级流量,被无数人喜欢,总比曹译文、周震南那种人出名好。
请重读这句话:“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