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洁琼散文《门前的树》(纸刊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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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
门前的树
文/时洁琼
门前有好些树,不知为何人在何时所种。树种类不同,大小不等,高矮不一。有的高耸入云,有的与瓦房齐平;有的粗得需要双手合抱,有的如碗口大小。它们一年四季相互映衬,展示着不同姿态的美,用季节的轮回来抒写生命的历程,彰显生命的意义与伟大。
当第一声春雷响起,当第一阵春风吹来,当第一缕阳光普照,当第一场春雨纷扬,眠熟了一个冬天的树便从时间的摇篮里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它们默默地吸取自然的精华,潜滋暗长。树皮慢慢变得丰腴,汁液饱胀,汁液又蓄成一个个若隐若现的点点青色缀在每一条枝上浅笑。生命的浪潮在青流里涌动,青点渐渐变成了青苞,青苞越来越丰满、圆润,它流溢的青汁凝成一个个小小的叶芽儿,再淌成一片片嫰嫩的小叶。
离我家最近的这棵樟树虽不是最高最大的,但它很醒目。粗壮的杆,硕大的树冠枝繁叶茂几乎密不透风,阳光下那一大片的青色如油画般光鲜,耀眼。风一来树叶沙沙地唱起了歌儿,那翻动着的密密匝匝的嫩叶似无以计数的青蝶在翩翩起舞。常有清脆悦耳的鸟声从那巨伞里传来,静心聆听,那是一首首多么欢快的乐曲啊!有时,麻雀在树枝间嘻戏,追赶,一只逐着一只跃出那轻波,跳上楼顶,腾空飞几圈,又没入那片青浪里,继续着它们精彩的表演。
稍远一点的是一棵我叫不上名的树。它秀美、温柔、端庄。树杆到高处一分为二,叶如碧玉,春风里,它们摇曳多姿。喜鹊最爱在它的荫蔽下报喜高歌。天刚亮时,常听见树梢的喜鹊“喜家家、喜家家”地叫,给人预报好的喜讯。与这棵树紧挨的是一棵我同样叫不出名的树。它从根部就分为两杆,枝多、叶大呈墨绿色,虽然没盘虬卧龙,但有历尽沧桑之貌,庄严、肃穆、凝重,似乎时时刻刻用威严振慑它树。这两棵下是几棵桂树。桂树不高,树冠呈球形,宛如打开的降落伞。深绿的球面缀满了红褐色的嫩芽,微风一来,嫩芽轻轻颤动,如无数的蜻蜓不停地振颤薄翅,甚是惹人喜爱。司机最喜欢把车停在它们下面,因为那树荫可以为车遮阳挡风。孩子们更爱在桂树下玩耍,甚至爬到桂树杈上聊天,对孩子来说,那可能是他们最好的天然娱乐场。
离桂树不远的地方有一棵高高的银杏树,它是这院里唯一的一棵银杏。银杏树高大挺拔,犹如壮健、威武的美男子。它的杆笔直,一身傲然正气,决不低眉顺眼。银杏比其他树感知春天慢了几个节拍,当其他树叶苞满缀时,它依然用它浑身的秃枝孤傲地藐视一切。这也许是“军人”练就的特有的气质吧!或许它比较内敛、不张扬,抑或是在养精蓄锐。农历二月底,当它树翻飞着蝶羽般的嫩叶时,它才睡眼朦胧地伸伸腰,绿意开始在它的每一根枝上萌动,枝条开始变得柔软。别树翠色流泻,它不惊不愕,不紧不慢,步履姗姗,像腼腆的新郎。几天过后翠苞长势很快,每条枝上缀满了丰实的叶苞,远远望去像悬空的绿色流苏。又过了几天,叶苞长成了翠盈盈的小扇子,哗啦啦地在暖风里轻摇慢晃,那场面蔚为壮观。
夏天,每棵树都长得郁郁葱葱,绿意盎然,绿仿佛是从树心底喷发而出,那喷涌的生命的力量如涛天巨浪般势不可挡,鼓舞人心。翠色欲流的叶片温润如玉,当万丈光芒射向大地时,翻动的绿叶上有金子在闪烁。鸟儿们不再像春天那般整天欢歌不休,每天曙光初露时,各种鸟儿便在茂密的树叶间举行盛大的音乐会。歌声或清脆、或婉转、节拍或快或慢,有的如风吹风铃;有的如清泉石上流;有的如短笛横吹。不管是哪种鸟声,都悦耳极了,傍晚它们又以音乐会欢送一天的落暮。这一季节,知了是最活跃、最快乐的生物。它们从天未完全亮开始高歌,到夜色降临才禁口,天天乐此不疲,那嘹亮的歌曲余音绕梁。
秋天,其他树的叶子相继枯黄,纷纷飘落,在缱绻中无奈地魂归泥土,而樟树和桂树依旧绿荫如盖。中秋过后,繁茂的桂叶间,金色的花朵开满了枝条,朵朵素雅,清香四溢。桂花不像春花喜欢竞相斗艳,娇柔造作、哗众取宠;也不像有些花空有艳丽的外表,没有一点实用价值。桂花不畏寒霜,能耐寂寞,开在万物萧索的季节。它的价值高,富含氨基酸、维生素、微量元素等营养成分,而且陈香扑鼻,令人神清气爽,具有散寒破结、化痰生津、提神、开胃、养颜等功效。我们做人就该像桂花这样,不浮华、不虚夸,求内才。
冬天,多数的树叶已落光,它们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期待着来年的春天,孕育新绿!
【作家档案】
雨蝶,原名时洁琼,广西壮族自治区桂林市人,教师职业,酷爱读书写作,喜欢将自己对生活之美好诉之笔端,尤其专注于散文和诗词,常有习作发表于《广西日报》《桂林日报》《散文精选》等报刊及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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