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分享:先君温病笔记(62)儿科惊恐证治

儿科大惊卒恐

张景岳曰:“小儿忽受大惊,最伤心肝之气”。《内经》谓:“大惊卒恐则气血分离,阴阳破散,经络厥绝,脉道不通,阴阳相逆,脉经空虚,气血不调,乃失其常”。况小儿之体非大人之比,若受大惊,其神气失散,何实之有,此时收复正气犹恐不及,可复为耗散乎?即服硃砂琥珀之属,不过取其镇坠,究非治本之法。

今幼科书中皆以大惊之证列为急惊之类,误矣。不知急惊由风热,慢惊由脾胃虚寒,皆不由惊而得,而以大惊致困者,本乎心肝受伤,神气陡离之病,当收复神气为主,宜秘旨安神丸、团参散、独参汤等加金银等物。

秘旨安神丸

官拣参、净枣仁、天生苓、法夏各一钱,大当归、杭白芍、小橘红各七分,北五味七粒,炙甘草五分。

万密斋治一儿惊风,用泻青丸。是丸为治惊之秘方,服之而搐转甚,盖其喉中有痰,药末为顽痰所裹住而未下行,复作汤,用布滤去渣,一服即愈。

陈自明治一儿昏愦六日,惊风发搐,诸药不效,手足尚温,谓其父母曰:“吾能治之”,针涌泉穴二处,良久乃甦(穴在足心,足少阴肾经穴)。陈曰:“此证得之伤食,宿食成痰,痰壅作搐,今虽愈。宿痰未去,恐他日再作,当制丸除其根,不然神气渐昏,必成痫”。病家谓其谋利不信,次年八月果成痰迷之病,二便不知,水火不避,复用丸方,以黄连、山栀泻其浮越之火;胆星、炮白附去其壅积之痰;茯苓、远志、菖蒲、硃砂以安其神;麝香利其心窍;猪心血和神曲为丸如黍米大,灯芯汤下,调理半年,不复发矣。又灸双风池(在脑后两旁)、曲池(两肘外侧)、三里(两膝外侧)而安。

高鼓峯治一儿数月,忽惊风搐抽直视,医以抱龙丸(即人参、茯苓、琥珀、山药、檀香、竹黄、枳实、枳壳、丹砂、腥星)及羌、防、蚕、薄等。高曰:“误矣!此脾虚而肝木乘也”。急用五味异功散以补脾,加煨姜以制肝,小顷熟睡,微汗,热退而愈。

万密斋曰:一儿惊风后,右手强硬,五指拳曲不能举物,兼口角流涎,言语蹇涩,此脾虚有湿痰,脾气不足而肝木乘之,不可治也。

万密斋治一儿二岁,发搐已死,家人痛哭,万止之,乃曰:“此儿面色未脱,手足未冷,乃气结痰涌而闷,绝非真死也”。取艾作小炷,灸两手中指尖中冲穴,火方及肉,大哭而醒,以雄黄解毒丸去其痰,凉惊丸二十五粒去其热,合之薄荷汤下,须臾利下痰涎而搐止。

雄黄解毒丸

巴豆霜一钱、雄黄二两、郁金二两。(注:此为用药份量的比例,绝非一次的服用量)

凉惊丸

防风、胆草、勾藤、青黛、川连、牛黄。

一儿发搐,医以白鉼子下不效,凡三下,病益剧,合目昏睡,不哭不乳,喉中痰鸣,上气喘促,大便时下。万曰:“五脏气绝,不可救也”。医曰:“白鉼丸,钱氏下痰神丹”。万曰:“尽信书不如无书,钱氏儿科皆岀门人附合之事(注:此言有失客观,实由医家所处大天时不同造成用药大法则不同)。盖人身有痰,犹木之有津,时令大热,草木流津。痰自热生,此明征也,痰犹水也,附气自行,过颡在山,岂水之性哉,乃搏激使也。今痰随上,不知降火而反下之,损其胃气,胃气既败,五脏俱损,故目不开者,肝绝也;昏睡不语者,脾绝也;啼声不岀者,心绝也;喘促痰声者,肺绝也;便溺遗矢,肾绝也”,果不治而死。

一儿周岁,医以泻青丸不效,乃问其发搐之状,其母曰:“搐后好睡,与乳则饮,不与不思,醒时戏作猫儿声,见人则笑,不搐则是好人”。万曰:“医要识证,药要对证,怪底前药不效”,以导赤散一剂而安。其父问其故,万曰:“心属其声为哭,火生于寅属虎,猫者,虎之类,猫声而哭,知非肝病,乃心病也,故以导赤散泻其心火”。

可称绝世聪明。

张子和治一儿,手足搐搦。张曰:心火太盛,勿持其手,当听之,此由乳母保抱太紧所致。乃令妇净地,以水洒之,待其干,复洒之,令其湿,俯卧儿于地上,良久浑身转侧,泥涴背满矣。以水洗之,小顷而瘥。子和曰:小儿风热惊搐,常病也,当搐时切勿捉抱手足,握之太紧,必致半身不遂,气血偏胜,必痺一臂,渐成细瘦,至老难治。当其搐时置一竹簟铺于凉地,使儿寝其上,待其搐,风力行一遍,经络搐极自止,不致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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