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希腊08】科学精神对于希腊人意味着什么?

这是【襄子讲西方】第 033 篇文章

光荣希腊】第 08 篇文章

吴国盛在其著作《什么是科学》中说道:“科学精神是一种特别属于希腊文明的思维方式。它不考虑知识的实用性和功利性,只关注知识本身的确定性,关注真理的自给自足和内在推演。科学精神源于希腊自由的人性思想。科学精神就是理性精神,就是自由的精神。”

1833年,英国科学促进会于剑桥召开会议,科学史家和科学哲学家休厄尔仿照artist(艺术)发明了scientist(科学)。在这之前,科学被称为nature philosophy(自然哲学)。自此之后,现代意义上的科学才真正从哲学中分离了出来。另外,科学也并不等同于科技。科学在西方的世界中,有两层含义,一层是指一门学科,另一层则是知识,这种知识并非普通的知识,而是更高层面的高端知识,也就是希腊人口中的哲学,即“爱智慧”

在中国的传统社会,这种知识并非是最终目的,而是最初的一种手段,格物、致知、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们格物与致知的目的是为了平天下,而希腊人则是将获取知识作为人的终极目标。

在我们看来,好像希腊人总是在说废话,比如那个芝诺悖论,比如亚里士多德的三段论:

大前提:人是会死的。

小前提:苏格拉底是人。

结论:苏格拉底是会死的。

横批:这不废话吗?

对,这是希腊人为了寻求“永恒正确”,因此而不惜投入巨大的精力来研究“废话”。

有人说,希腊是一个以人为本的社会,因为他们相信人的理性的力量,这在其他文明中,都可说是一个奇葩。甚至就连之后的罗马人看来,希腊人的这种理性都很怪异,罗马人的确是不喜欢希腊人的思辨精神,相反,他们相信法的力量。

当然,泰勒斯虽说是哲学第一人,但也并非在一开始就直接到达了真理的终点。相反,他也有犯过错的时候。比如,他认为,这个世界由水构成。可能是他早年游历埃及的时候,受到了尼罗河的启发,总之他认为,万事万物由水构成。

泰勒斯注意到动植物都带有湿气,也就是水分,以及一些自然现象,比如春雨过后,大地复苏,万物生长。他说,水是万物的本质。这一基本元素说在泰勒斯之后也得到了其他人的补充与反对,但这也正好鼓励了哲学上的怀疑论。请大家想想看,若是木头和铁在本质上都与水一样的话,那么,感官的证据就必然是不可靠的。

这也在今后的西方引起了一个争论,即经验是否可靠?当然,这是一个漫长的争论,在之后襄子也会一一道来。

泰勒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观点就是“万物有灵。”根据这一学说,连石头也是有灵魂的生物。据说当年,他曾用磁石和琥珀做实验,发现这两种物体对其他物体有吸引力,当然他并没有将其发展成电磁学,而是认为:“看吧,万物都是有灵的!”

泰勒斯曾说:“万物都充满了神灵。”他将神灵请下了神坛,在古老的神话中,神明的功能可以归于三点,第一,说明自然现象,比如下雨地震之类;第二,肯定社会分工,所有行业的背后其实都有神在加持;第三,理解人的欲望。

之前襄子更了大量的希腊神话,相信看过的朋友都会有一个印象,即希腊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好像和人也没什么区别,也有嫉妒和暴躁等不良的行为。

【希腊神话】全集目录

实际上,换一个角度去看,这么安排也是给人一种心里安慰。我们都知道,人是复杂的,虽然大家都想做好事,当个君子,但总有一些邪恶的想法会产生于内心,也无可厚非。如果我们头顶上的神明都是向善的,都是道德的,那么当我们有这种邪恶想法的时候,我们会感到很大的压力,会压抑。而希腊神之所以在道德上与人差别不大,也可能是人的一种自我宣泄。

毋庸置疑,绝大多数希腊人对于神灵都是虔诚的,而他们所崇拜或敬仰的神都会有如此丑陋的时候或行为,那么对于当时的希腊人来讲,来自心里的压力也就不会那么大。

但是,如果一个社会一直都是这样的心态,恐怕会走向堕落,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人为自己干坏事找到了一个借口。神如果没有道德,请问,这样的社会会好吗?

因此,之后的一神教取代了各民族原始粗糙的神话,无论是犹太教还是基督教,都将上帝塑造成了一个全知全能全善的形象,神明必须要给人起到示范的作用,成为人的榜样,这样的社会才会更大可能的向善。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样的社会也会充斥着大量的伪善,无论是中国还是西方,都有很多伪君子,但总的来说,这样的社会总算没有走向集体堕落。

泰勒斯很可能是发现了这点,因此他将神请下了神坛,他在自家的厨房门口写了一段话:“请进,神明也在里面。”

我们看到这句话,似乎没有多大感受,因为我们脱离了那个环境,请试着想一下,神怎么可能会在厨房呢?神难道不应该在神圣的奥林匹斯山上待着吗?来到厨房干吗?多掉价啊!

因此,泰勒斯的这一行为让当时的很多希腊人都有点不理解,但这正是他对神的看法,他认为,神是无处不在的,可以在天上,可以在地上,可以在高雅端庄的殿堂,也可以在厨房或者厕所,甚至都有可能在夜总会。

在宗教或信仰上,泰勒斯更偏向于泛神论。为了赞颂泰勒斯与过去进行了怎样彻底的决裂,亚里士多德将泰勒斯和后来的爱奥尼亚思想家称为第一批哲学家,或者物理学家。亚里士多德认为自己也是其中一员,他曾说:“我对自己属于这样一个群体而感到自豪。”

与他们相反的被称为神学家,这些人寻求超自然的解释方法。

关于泰勒斯,还有两则比较有趣的故事,一个是由亚里士多德记载的,当时很多人都曾嘲讽过泰勒斯:“听说你很聪明,但是又有什么用呢?有钱吗?有房吗?”

然后,泰勒斯就依据自己掌握的农业知识和气象资料,判断下一年的橄榄将会大丰收,于是他提前用低价采购了一批榨油机。等到第二年的时候,果然如他所料,橄榄大丰收,这个时候人们收货了很多橄榄,需要将它榨成油,于是一时之间,榨油机求大于供,泰勒斯高价卖出,大赚了一笔。

估计泰勒斯拍了拍手中的尘土,对着那些曾经嘲讽他的人说道:“哼!看看,谁说我没钱了?”

柏拉图也记载了一个故事,话说有一天泰勒斯在路上行走,边走边观测天象边思考问题,结果一不小心就掉进了沟里。这时,一个漂亮的女子就嘲笑他,说:“近在眼前的路都看不见,怎么会知道天上的事呢?”

关于泰勒斯和其两个学生的最后一点事,我们下期见!

 今日思考 ·

科学精神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呢?你是否也见到过这些所谓的“废话”?你觉得说废话是一种“啰嗦”还是一种“必要”,欢迎在留言区留下你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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