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杂谈】“吹毛求疵”有了用武之地（六安邱茂文） / 开普饭

“吹毛求疵”有了用武之地

六安邱茂文

也许是追求完美的秉性使然，笔者爱挑毛病，近乎“吹毛求疵”，特别喜欢“咬文嚼字”推敲修改文字，较适合从事文字校对工作。我曾应邀为《田鸿牛灯谜作品集》（文章部分）《武骝灯谜作品集》《聪明书屋谜萃》《垣风-京津冀谜会专辑》《宝鸡灯谜三十年》（文章部分）《椿杏居灯草》《詹鸿行诗文谜选集》等书校对审稿，耗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不光查改错别字、病句，还对谜文、谜作进行适当加工润色。如在校对《椿杏居灯草》序二《虎将挥戈气自雄》（潘培生文）时，将其中一段“余观其谜，或拢意成趣，或离合精巧，回互其辞，造妙天然，每一则都可欣可赏；阅其文，论谜充满灼见，写人饱含深情，文笔优美，见识独到，每一篇都能细品细读”，拟改成：“余观其谜，或拢意成趣，或离合精巧，回互其辞，妙造天然，不乏可圈可点之作；阅其文，论谜多有灼见，写人饱含深情，妙笔生花，刻画传神，颇多宜咀宜品之篇。”改后遣词造句仿拟骈文（不乏……颇多……），灵活多变；分寸拿捏较准，平和冲淡，避免了原文的绝对化（每一则……每一篇……）。

这种“追求完美、少留遗憾”的校对作风，得到了田鸿牛、武骝、陈道平、杨宏声、吴树戈、潘培生等谜家的认可。杨耀学老师对我的校对赞许有加，还把我推荐给李国安和陈清泉两位老师。虽然校书改稿劳神伤眼，极为辛苦，但我却颇感欣慰——吹毛求疵、咬文嚼字的癖好，终于派上了用场，大有用武之地，因此备受鼓舞而信心十足。

杨耀学老师写得一手好文章，常用散文笔法和抒情笔调，撰写了大量优美的涉谜文章，洋洋洒洒，煽情感人，可读性强，是为谜书写序最多的谜家。他年逾古稀而童心未泯，虚怀若谷，平易近人，爱和年轻谜人交往，常与笔者玩谜互动，切磋交流。近年来，杨老师每有谜文脱稿，总是第一时间发我校对。他对我很信任，我也不谦让，只管精心推敲校改，然后发回请他审核定稿。

前不久，杨老师通过微信发来“夸父嫦娥与牛郎（《三字经》句）日月星/张松林”的赏析文章，嘱我校对，并说有人认为“夸父”扣“日”不妥，让我考虑如何修改。细读杨老师的赏析后，我便将谜面改为：“夸父逐之，嫦娥奔之，牛郎化之”，同时对他的评文作了相应调整。在此我们不妨欣赏一下杨老师的精彩评述：“本谜之妙，在于排比句布面，颇有气势，联袂化用中国古代三个神话故事，通过面底扣合，揭示了我们祖先的愿望、民族性格的“原型”价值。夸父逐日，勇敢地对抗天地；嫦娥奔月，决绝地走向孤凄；牛女化星，悲壮地彼此遥望。自信之伟，拔离之雅，互守之痴，曰追逐，曰飞升，曰远赴，都化作行程，运行的目标在天上。有了底的诠释，我们的文化之源，远古信念，就光明磊落，辉煌灿烂，充满动感，植入每一个中国人的内心，使我们仰望、传诵。”

近日，杨老师发来一则他的灯谜新作“前面有的是马，后面是白马”，要求猜河北地名，不一会我便揭底“卢龙”。“卢”有“的”而成“的卢”，是古代马名，刘备跃马过檀溪时的坐骑就叫“的卢”；“白马”与“龙”有何关联？原来，唐僧西天取经一路所骑神马则名曰“白龙马”。但我总感觉该谜后半段扣合似有不妥，于是细加分析考量，拟将面文改成：“前面有的是马，后面心系白马”，不仅句式规整美观，而且“心系”点明“龙”居于“白马”中心，关系到位，便于联想猜底。随即发回杨老师审定，他很快回复称好。

日前杨老师又出一新谜示我：“爱难守信只开头，招惹心变就分手（成语）”。一看谜面我便初步判定是离合法，首先考虑取用“爱、难、守、信、只”五字开头部位；“招”分“手”余“召”；“惹”心变可为“若”和“忄”，但费尽心思一时也无法组合出恰当的谜底。后来想到“爱、难”可组成“受”字，便猜想谜底首字可能是“受”，随即查词典找“受”字为首的成语，感觉“受宠若惊”很像，这才悟出扣法——原来“爱、难、守、信”四字只用开头，其中“信”开头仅取一撇，出人意料；“招”作抱合词；“就”虚字实用，将其分开（分手）布置，更难悟得。此谜思路新巧，但闲字偏多，宜加改进。后经反复琢磨，我终于改出较为满意的谜面“对爱守信初遇时，惹得心变就分离”。这样面句押韵，读来朗朗上口，文意连贯合理，扣合干净利索。杨老师对此颇为赞赏。

以上文、谜校改，未知读者诸君以为如何？

【该文首发于2018年5月1日出版的《春灯》（总第13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