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书导读 | 沙乡年鉴之四
一生至欢,莫若知音相伴:
千载奇逢,无如好书在案。
主播:小北
编辑:蓝心
土地和乡野经常被人混淆。土地为玉米、沟壑和抵押贷款提供了栖身之所,而乡野是土地的个性特征,是土壤、生命与天气的和谐共存。贫瘠的土地孕育着富足的乡野,反之亦然。
只有经济学家才会误认为物质的丰盛就等于富足。富足的乡野在物质上可能会存在明显的匮乏。
乡野的特质往往无法一眼看出,而且也不可能总是显而易见。
不同的人对乡野的审美情趣各有差异,正如人们对歌剧或者油画各有不同的品味一样。
和人一样,乡野常常在质朴的外表下隐藏着神秘的宝藏。
生长着刺柏的丘陵很乏味,但是当那经历了千载夏日、满载靓蓝色浆果的山丘中突然窜出一群叽叽喳喳的松鸭的蓝色身影时,一切立刻变得充满生机。
成片的玉米田是单调无趣的,但当大雁在三月的天空中向玉米打起招呼时,那沉闷的氛围随机就消散于无形了。
在早期的威斯康星州,令人惊叹的景象之一就是环河,那是一条汇入自身、循环奔腾、永无休止的河流。
环河的水道是由土壤、植物群落和动物群共同构成的,从年幼时起,人们就被灌输了关于这三者的知识:关于他们的起源的知识、关于他们的开发技巧的知识。
然而,究竟什么是具有干旱、洪水、滞水和沙洲的水流?这一概念的意义只能自己推知。
生态学注定成为有关环河的知识,它是一种迟来的努力,要把我们有关生物世界的共有知识转化为有关生物航行的集体智慧。
当今的自然史主要关注的是动植物彼此之间的关系、动植物与哺育他们的土壤、水之间的关系,以及动植物与歌颂“我的故土”却不知其运行机制的人类之间的关系。
有关这些关系的科学称为生态学。什么名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受过教育的公民是否清楚他在整个生态机制只是一个小小的齿轮。
他是否清楚,如果与生态机制协作,他就会拥有无限的精神和物质财富,如果拒绝协作,他最终会被生态机制碾压成尘。
我们追求与土地的和谐,如同追求人类的绝对公正和自由。当很多人已然忘记土地的存在,当教育和文化几乎完全脱离了土地,怎么样才能让人们为了与土地的和谐而奋斗,这是自然资源保护教育所面对的问题。
野生动植物曾经哺育我们并塑造了我们的文化,而且现今仍然在为我们的闲暇时光带来乐趣。
可是我们却试图靠现代机械来收获这些乐趣,并因而损害了它的一部分价值。
倘若我们能都投入现代人的心态和才智,那么我们所收获的将不仅是乐趣,还有智慧。
八月的一个炎热的下午,我正悠闲地坐在一棵榆树下时,发现有一头鹿穿过了东面的1/4英里处的一小块空地。
鹿踏出的一条小径穿过我们的农场,因此从小木屋往那个方向看去,任何经过的鹿都会落入视线。
有一种令人费解的捕猎模式,我无法将之和上述任何一个群体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寻找动物的粪便、足迹、羽毛、巢穴、栖息地,以及动物擦痒、殴斗、掘土、进食、搏击或捕猎所留下的痕迹,这些被林区人统称为“解读迹象”。
这是罕见的技巧,而且似乎往往和书本知识相背离。与解读动物所留痕迹类似的行为,是解读植物所留的痕迹,但这同样是罕见的技巧,而且更会令人困惑。
一只野生大雁有多少价值?
我有张交响乐演出的票,价格并不便宜,钱已经花出去了,还算值得。但是为了看到一只大雄雁在黎明时分嘎嘎叫着飞进我设的圈套,我会放弃去听音乐会。
天气寒冷刺骨,而我笨手笨脚,没有打中大雁,但我仍然很开心。
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到了它。当它出现在西方的灰色天空时,我听到了雁鸣,听到了掠过它那伸展开的羽翼的呼呼风声。
而且我感觉到了它,即使是现在回想起来,我仍然感到妙不可言。这只雄雁肯定已让十个人感受到了这种兴奋,其价值完全可以与交响乐演出的入场券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