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世 态

世  态

当老师当久了，开学也不忙了。

有条不紊地做着该做的事，说着该说的话。看见可爱的孩子或者听见有趣的话语，便笑笑。

放学了，学生们都欢喜地回家了。我一个人，坐在安静的教室里，听着歌，写着教案。

时光，如同空谷的流水，在我耳畔汩汩地流淌着。

我心无欢喜，亦无悲伤。春困袭来，我无力还击，不停地打着瞌睡。

微信上，不停地有家长们发来的各种消息。我一一回复，语气温和。

突然，有个家长发微信给我，说他在下雪天摔倒了，住院花完了积蓄，要给孩子休学半年。

我说，好的。没有再多问。因为他的母亲，早已含泪告诉我这一切。他是个和我年龄相仿的人。早早结婚，生女，又离婚。然后，一个人奔波打工，挣钱养自己女儿和母亲。他出了事故，他的家人也便都跟着受苦。旁人，有谁会在意他们的悲伤呢。这年头，世人最擅长的就是明哲保身了。也许，是因为大家都是泥菩萨吧。

我努力让自己少想这件事，我相信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风雨过后，即便没有彩虹，也会有晴天。

可我又想起，今天早上，一位学生的奶奶欢喜地和我说，她过年没有回家，利用假期时间打两份工，挣了五千多元的开心面孔。她不过六十出头，头发却全白了。她说，要不是几年前她家出了变故，花光了积蓄，她就不会这样拼命了。她说，她是在突然间急白了头的。她还说，在事故之前，她从来没有出来打过工。

我耐心地听着她讲她的心事，安慰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让她多保重身体。她很开心，又和我聊了许久。

不知为何，班上学生的奶奶和外婆们，都喜欢和我聊天。而我，也喜欢听她们和我讲她们的人生经历。

我总觉得，人生不会是一帆风顺的。太过于一帆风顺的人生，也未必是快乐的。每个人，都有无穷的潜力。生活愈艰难，人心愈坚强。

一个人经历得越多，韵味就越浓。一位老人，就如同一本旧书。面容虽沧桑，内心却如明镜。他们经历了几十载风雨，尝遍了人生酸甜苦辣，可谓是“一览众生小”，人生也算是近乎圆满了。

我喜欢老人，敬重老人，还有些因为我觉得老人们都已在艰难困苦中磨平了棱角，在风雨阳光中洗净了身心。他们剩的，都是真。

有些真，让人觉得舒服。有些真，让人看着心疼。

我方才写到的两位老奶奶，每次和我聊天，都是笑着的。可我一想到她们过的日子，怎么也笑不起来。

我只觉得，造化弄人，知足常乐。

是的。知足常乐。

夜已深，安稳睡一觉，也是极好的。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暗香如故，女，湖北人，文学爱好者，老师，爱看书，爱写文，善于从生活中寻找灵感，抒发情感，作品散见各类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