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由“潘金莲”说开去
由“潘金莲”说开去
张玉庭||安徽
那还是许多年前,看了电视片《水浒》后,不少人觉得潘金莲写得很有新意。这个潘金莲已不再是原作中的那个邪恶淫荡的潘金莲,而是因不幸才上了贼船,并非百分之百的坏女人,这才在很大意义上令人同情令人扼腕。
我也是这么看的。
细想也对,毕竟是新社会了,人们的女性观毕竟已大不同于古代。作为新社会的人,对古代女性悲剧的理解也的确较之前人深刻得多了。
这道理正如鲁迅先生的一段话:“社会的公意,向来以为贞淫与否全在于女性。男子虽诱惑了女人,却不负责任。譬如甲男引诱乙女,乙女不允,便是贞洁,死了,便是烈女;甲男并无恶名......倘若乙女允了,便是失节,甲男也无恶名,可见世风被乙女败坏了。别的事情,也是如此。所以历史上亡国败家的原因,每每归咎女子,糊糊涂涂的代担全体的罪恶,已经三千多年了。”(《我之节烈观》)请注意,这是鲁迅在一百多年前讲的话,其要害,不也正在于批判传统的女性观吗?
显然,鲁迅先生是坚决反对“女性祸水”一说的。
于是进而想起了两首评价杨贵妃的截然不同的古诗。
李商隐老先生做愤愤然状,毫不迟疑地将杨贵妃与古代的褒似相类比,重复的正是“女性祸水”说,其诗曰:“华清恩幸古无伦,犹恐蛾眉不胜人。未免被他褒女笑,只教天子暂蒙尘。”(《华清宫》)赵长敬的诗则正好相反:“不信曲江信绿山,渔阳颦鼓动秦关,祸端自是君王启,倾国何须怨玉环?”意思是说,唐明皇不听贤相张九龄(曲江)的却偏要听那个叫安禄山的,这才使他凭兵自重一再谋反,导致天下大乱。要说祸端,明明是皇上,怎么能怪杨贵妃呢!细品其诗,果然问得好!颇有点“拨乱反正”的凛然正气。
如此看来,即便是在古代,也有在评价女性悲剧时见解不俗的。而既然评论女性离不开“妇女观”,在电视中再现潘金莲时也就有了一个标准问题。
依传统的标准看潘金莲,她的确“坏”,但电视剧《水浒》是演给现代人看的。因此,作品才敢于出新,按新的观念做了一番新的演绎。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此后不久,鬼才魏明伦写了一部更加发人深省的荒诞派戏剧《潘金莲》,演出后引起了更强烈更持久的轰动。
请注意该戏的另一个名字:一个女人和四个男人的故事。这四个男人分别是张大户、武大郎、武松和西门庆。其基本内容是:潘金莲从小父母双亡,曾是张大户家的婢女。长大后,色迷迷的张大户几次要非礼她均曹拒绝,致使张大户又气又恼,竟将她白白地送给了又矮又丑的武大郎为妻。此时的潘金莲,虽痛苦万分也不曾屈服,她情愿接受这一切也决不向张大户低声下气,并且下决心照顾好武大,当一个好妻子。此后,她真的不曾歉弃武大丑,而是实在看不惯他那总是逆来顺受的窝囊样,她曾数次跪倒在武大而前求他休了自己,可武大决不同意。恰在这时,天神般的武松出现了,她不由心中小鹿乱闯。不料她刚想向武松说点什么,就遭到了武松的一顿怒骂。也正是在这一背景下,又一个年轻且颇懂风情的男人出现了,这就是西门庆。再加上可恶王婆的挑唆,这才渐渐地走进王婆与西门庆精心设好的圈套,直到不能自拔并在无奈中上了谋害亲夫的贼船,再到事情败露后被武松杀死。于是,也正是这一连串全新的情节引发了人们的关注,引起了人们的思考:潘金莲究竟有没有罪?如有,是不是其罪当死?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作品引起了绝大多数观众的同情,认为这才是一个全新的潘金莲。
因为“全新”,人们曾极热烈地讨论过:如此操作,叫不叫为潘金莲翻案?我以为是的,且认为这样写的确有它的意义。
那么您呢?您会怎么看呢?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张玉庭 执教于高校中文系 《读者》杂志签约作家 著有小小说集《女教师的特异功能》《爱情四重奏》,刊首语集《青春女神嫁给了谁》,文艺随笔集《美与趣》《理与趣》《情与趣》《雅与趣》《书中的红豆》《点击智慧》,爱情美文集《醋溜男女》《爱情麻辣烫》,幽默小品集《不妨幽它一默》,寓言集《会开花的故事》,童话集《男孩帅帅和老鹰秃秃》。主编小作家丛书《小荷才露尖尖角》《看我七十二变》《梦从这里起飞》《神奇的童话树》等。大量作品入选多种文集,如各种年选、双年选和不同版本的小小说精品集、语文教材、教辅用书、中考试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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