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悲伤一个笑脸——《外婆住在香水村》导读
解析：多数故事主人公都会在封面上出现，但《外婆住在香水村》是例外，只看到快乐的小男孩。封面图中内容很写实，描画得非常逼真。小男孩身后桌上的挖土机十分醒目，从内页开始，几乎每一张图中都有挖土机，那是小男孩最喜欢的玩具。【环衬】
解析：前蝴蝶页和后蝴蝶页是满满的白花酢浆草，版权页和书名页上也有酢浆草，全书单独的文字页有13页，每一页都有白花酢浆草。难道这是暗示外婆已经不在人世了？酢酱草不论是来自庭园、路旁、安全岛、荒地或花盆、花圃，处处可见它成群繁生，其野性之强，令人叹为观止。它的花朵小巧可爱，花色颇艳丽，相当明朗。酢酱草的花语是——绝不抛弃你。凡是受到这种花祝福而生的人，对家人、朋友都愿意付出爱心。【扉页】
解析：《外婆住在香水村》版权页和书名页也都有酢浆草。【第1画面】
原文：外婆一个人住在很远的香水村。小乐很久没看到外婆了。解析：第一幅跨页图也是内页首图，也是封底图的全景图，高大树木，隐约群山，错落的瓦房，让人如身临其境。两棵并蒂树，一大一小，一老一壮，暗示外婆与女儿的关系，相互依赖与支撑，大树虽盘根错节但残枝已现，壮树腰身挺拔，护卫着老树，幼枝上开满一簇簇粉色小花，老树新芽，暗含着萌生着希望和新的转变。这是橡树，那种开花像丁香花似的，橡树高，开的花又小，再加上颜色毕竟很黯淡，花期一般在4—5月份，单独的橡树就变成了珊瑚树，整片的橡树林就像是层林尽染，霎那间你会以为又回到了秋天。也表明故事发生的季节是晚春了，开花时间很短，暗含着外婆的寿命堪忧了。【第2画面】
原文：这天早上，妈妈要带小乐去外婆家。小乐马上拿出他的小背包，高兴地说：“好棒啊！可以坐火车了，我要带挖掘机给外婆看。”解析：小乐也是4岁左右，听妈妈说要去外婆家，小乐非常高兴。他说：“我要带挖土机给外婆看”。在孩子的世界里，将自己心爱的挖土机带给外婆看是很棒的事。“挖土机”是伏笔，后面引申出了很动人的情节。香水村是小乐外婆一个人住的地方，它离小乐住的地方很远，具体有多远，书里没有交代，只说坐上火车才能到达，在小孩子的概念中，要坐火车才能够到达的地方一定很远。小乐坐在窗台边，映出外面开满小黄花的树枝，上面还挂着三个可爱的小鸡玩具，让小鸡也爬上了大树。窗台上还摆放着一盆酥浆草，他陷入了沉思，他在回忆外婆的形象吗？他琢磨还要给外婆带去啥东西吗？【第3画面】
原文：到了外婆家，小乐跳起来按门铃。开门的是一个老婆婆。妈妈说：“这是隔壁的周奶奶，快叫周奶奶。”小乐呆呆地看着她。周奶奶说：“快进来吧!你外婆不舒服，正躺在床上休息呢。”解析：小孩子高兴地跳起来按响门铃，但开门的却是一位老奶奶，虽然我们看不到小乐的表情，但一定是由兴奋转为呆滞了。老奶奶低头看向小乐，妈妈也侧身低头看向小乐，小乐微微仰头和妈妈对视着，内心有微微的不安和生疏感。门铃处于很高的位置上，要不小乐要跳起来才能按到呢。那个鱼形的门铃，也是一种美好的祝福。小乐和妈妈的到来，从老奶奶阴沉的表情看，外婆有很大的堪忧，把空间给留给他们。【第4画面】
原文：小乐紧紧地抓着妈妈的裙子，进了外婆的房间。床上的外婆，看起来比照片上老多了。小乐一直躲在妈妈后面，妈妈说：“你不是要给外婆看挖土机吗？”小乐却把挖土机抱得更紧了。解析：刚到外婆家，看到病床上的外婆，小乐有些害怕，不敢靠近，说要把挖土机给外婆看的小乐，却躲到妈妈身后，把挖土机抱的紧紧的。“抱得更紧”是小乐的本能反应，在陌生的环境里，紧紧地抱着它能让小乐感觉好一些。妈妈看着外婆，没有一丝笑容。只因外婆卧病在床，看起来比照片上老很多。作为女儿内心更多的是忧虑和不安。一身蓝色牛仔裙也加剧了这种氛围。进门的屏风上，有天鹅嘴对嘴喂食和嘻逐的方式，体现出对亲鸟的爱护与养育，也暗示人类亲情的关爱要胜于动物。墙上的壁画是马和豪猪，并没有家人的画面的出现，体现出人类的关怀要胜于其他。【第5画面】
原文：周奶奶说：“你们来得正好，我回家一趟，等一下再过来。”周奶奶走了，妈妈对小乐说：“我去做点心，你在这里陪外婆。”小乐站在房间门口，抱着挖土机，远远的看着外婆。“喀……喀……喀……”外婆一边咳一边说：“水……水……水……”小乐立刻跑去叫妈妈：“妈妈，外婆要喝水!”妈妈进来倒了一杯温水给外婆，还帮她拉一拉被子。解析：妈妈去做点心，小乐留下来陪外婆，这是小乐眼中的外婆，躺在床上，盖着花被，一脸病态和愁容，眼神中没有精气神。小乐记忆中的外婆与看到躺在床上的外婆完全不一样，让小乐感到有点陌生和紧张，以至站在门口，抱着挖掘机，不敢上前。好像外婆变得不认识了，虽然作者没有交代在这3之前的见面，但一定不是这样的。外婆剧烈的咳嗽声与艰难的断断续续的要水，可见外婆病的很重。还是外婆的咳嗽打破了小乐的窘态，尽管有些陌生，还是迅速喊来的妈妈。妈妈来到病床前给妈妈盖好被，倒来了温水，四目以对，妈妈是满脸的愧疚。外婆一个人住在外地，无依无靠，只能让邻居帮忙，妈妈何尝不愧疚呢！这个外婆出场时盖的那床被子，在书中最后两幅图中再次出现。也暗含温暖的重现。【第6画面】
原文：一会儿，外婆翻了个身，小乐以为她会摔下来，紧张的跑去叫妈妈：“妈妈，外婆在乱动呢!”妈妈进来摸一摸外婆的额头，说：“外婆该吃药了!你来喂她，好不好？”小乐乖乖的走过去，把药丸一粒一粒的塞进外婆的嘴巴里。解析：外婆翻了个身，小乐担心她会摔下来。妈妈让他喂外婆吃药，他就乖乖的走过去，认真把药丸一粒一粒的塞到外婆的嘴巴里。在作者笔下，一个小孩子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所能具有的、共通的表现被描写得活灵活现：从刚一进门的胆怯，到开始对周遭人和事物的关注，再到彻底地进入，小乐这个善良、略显稚气，但同时又善解人意的、乖巧的小男孩形象一下子就抓住了我们的心。外婆卧榻的房间很简朴，橱柜上摆放着小猫的画框，让喜欢的宠物陪伴着自己，还有小鸟的茶壶，墙壁上的蝴蝶花丛飞舞，看得出外婆喜欢花鸟宠物，但无奈不能走动。窗外的那颗大树枝，露出一个诡秘的造型，看来这次探视之旅充满了不确定性。【第7画面】
原文：妈妈出去给外婆洗衣服了。小乐坐在凳子上，还是不敢靠近外婆。一只黑猫悄悄地走进来，跳到外婆的床上。外婆向小乐招手：“小乐，来，过来摸摸黑妞。她很乖不会咬你的。”小乐慢慢的走过去，摸了一下黑妞，“喵呜——”黑妞叫了一声。小乐又摸了她一下，外婆也轻轻的摸着小乐的头。解析：在经历了帮外婆喝水、喂药之后，小乐和外婆熟悉了。小黑猫的出现充当了一个媒介，让小乐更加自在，而忘记了先前的顾虑和害怕。镜头对准了小乐与黑猫玩耍的瞬间，没有出现外婆的镜头，让画面充满了温暖，小乐的背包和挖掘机都在身后，都是对孩子的一种眷顾与爱。包括外婆也轻轻地摸着小乐的头。文字页单独成页，有开花的酥浆草左右陪伴，这让暗淡的画面更加完整，没有破坏画面的宁静与安详。【第8画面】
原文：外婆床边的桌子上，有一张放大的照片，外婆问小乐：“你知道那是谁吗？”“叔叔和小姐姐。”小乐回答。外婆摇摇头，笑了：“那是你外公和你妈妈，很多年前拍的……你妈妈小时候很乖，有一次她躲在浴室里，一直没有出来，我打开门一看，她正在刷马桶……”小乐马上才接着说：“我也会刷马桶!”外婆裂开干干的嘴唇笑了。解析：外婆床头摆着一张照片，这是外公与妈妈儿时的亲密照，妈妈坐在外公的肩头，两人眉眼间露出快乐与甜蜜。所有的妈妈都会记住孩子儿时的糗事，妈妈小时候很乖，有一次竟躲在浴室里刷马桶。通过这件点点滴滴的小事，让外婆徜徉在美好的记忆中，也算是对病痛的缓释吧！外婆一定很想念外公吧，一定很想念一家三口乐融融的幸福时光吧。丈夫阴阳相隔，女儿远嫁异乡，她的思念只能靠这张照片化解了！虽然没有描写小乐外婆病情的严重程度和外婆与妈妈之间的感情程度的正面笔墨，但从孩子的侧面描写中，我们感到所有的这一切，都为后面情节的发展做好了铺垫。相框前外婆吃药的水碗和药盒，都暗示外婆在世的时间不多了。【第9画面】
原文：外婆轻轻地把窗帘拉开，阳光照了进来。她用沙哑的声音说：“小乐，外婆想去晒晒太阳，你扶我，好不好？”妈妈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外婆指着一大片酢浆草对小乐说：“你妈妈小时候，最喜欢和外婆比赛拉酢浆草，每次输了，就呜呜呜的哭。”外婆采了两支酢浆草，把它们缠在一起，她和小乐拉过来拉过去，小乐每一次都拉赢，笑得好开心。解析：小乐扶着外婆坐在树下晒太阳，小乐和外婆拉酢浆草，听外婆说妈妈小时候的事情。外婆穿着格子外套，慈祥得体。外婆每每都是借小乐回忆妈妈儿时玩耍的场景，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回忆也算是一场疗伤吧！插画所呈现的场景是我们所熟知的，在具有怀旧风格的色调中，小乐充满稚气的脸、外婆看小乐那种温柔的目光，每一个细节都几近完美地得以表现家庭中所特有的、温暖而亲切的味道。虽然没有提到故事所发生的季节，但作者把时间设定在了台湾的冬春之际（比大陆要温暖），整个画面被一种淡淡的光影所笼罩着，为略显清冷的画面抹上了一丝暖意，让人感到有某种希望在心头涌动。让我们体会到一种生命的延续，一种亲情的延续，一种爱的延续。作者以简洁的图文语言和细腻的笔触，用浓浓的中国画风方式，呈现的村庄布局、家居摆设、着装服饰、人物长相，无一不透露着中国的信息。如玫瑰印花被单、青花瓷陶器、白虎画像、陶瓷茶杯、大红灯笼等等。但绘者却是地道的德国人，这般绘画功力和故事本身结合相得益彰，使故事更增说服力，好像故事就发生在身边。【第10画面】
原文：后来，小乐让妈妈和外婆比赛，外婆又输了。小乐问：“外婆，你每一次都输，为什么不哭呢？”外婆只好假装呜呜呜的哭了一下，但是，外婆接着说：“小乐来看外婆，外婆很高兴，不想哭了。”妈妈看外婆心情很好，就把点心拿到院子里。三个人在院子里喝下午茶。小乐咬了一口点心，开心地说：“好幸福呀！”解析：故事以小乐的视角展开，小乐因为能坐火车而欣喜，看到病榻上的外婆还有一丝生分、紧张和害怕。直到妈妈忙着干活需要小乐帮助外婆吃药，他才走近外婆，渐渐和外婆熟悉起来。他们一起抚慰大黑猫，一起聊外公和妈妈年轻时的合影。身体状态略有好转的外婆还在小乐的陪伴下到院子里晒太阳，他们玩着妈妈小时候最爱跟外婆玩的拉酢浆草。外婆每次都让小乐赢，又让妈妈赢，外婆又输了，还假装呜呜的哭。外婆临终前还把快乐留给他人。祖孙三代在院子里喝下午茶吃点心，妈妈望着儿子，外婆看着女儿和孙子，眼里都是深情。此刻，小乐由衷地说：“好幸福呀！”这是作为一个孩子无意识的感叹，却道破了幸福的奥秘。孩子比我们更懂得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快乐。这一场景也成为一个定格，在后半部分的想念篇中多次被提及并演绎。这样的午后，我们平常从不觉得有什么特殊意义，常常不去重视它，也觉察不到那有多么幸福，最平常的日子往往最难得到我们的重视和珍惜。因为我们的爱，我们的情，我们与最亲近的人的点点滴滴，都藏在那一个个最平常的日子里了。重病中的外婆，换件衣服、在院子里小坐都要用尽全力，一定很累。外婆一定也很满足，在人生的尽头，总算陪伴了女儿和外孙，留给他们一个幸福的下午。一个大跨页，把屋外大树下的茶点场景描述的很真实，外婆身后的大树一定陪伴着她走过了风风雨雨，地上种植的花草还在成长中，也见证了外婆风烛残年的岁月。这个场景中，外婆的服饰最为明亮，她要把最美的一面留给孩子。【第11画面】
原文：外婆坐了一会儿，又不舒服了，只好回到房间躺下来。小乐学着妈妈的样子，帮外婆拉一拉被子，还把玩具都拿出来，说：“外婆，我的挖土机陪你睡。”外婆微笑着闭上了眼睛。解析：外婆只坐了一会儿又累了，只好回到房间里躺下来。小乐从刚见到外婆紧张害怕的不敢靠近，变为暖心的小乐帮她盖被子，又把挖土机塞到外婆手里，从拉酢浆草开始，小乐就和外婆就亲近了。这时花瓶里有花了，暗示着希望的再生。外婆微笑地闭上眼睛，安祥地躺在床上。这是故事中最后一个外婆的画面，不像小乐开始看到的忧愁的面孔。这是一个令人伤感的死亡主题，其独特之处在于直面悲伤的现实，给人以安慰，并赋予悲伤一个全新的、微笑的面孔。小乐把挖土机递到外婆手里，说：“我的挖土机陪你睡”。挖土机从抱得紧紧的到递给外婆，小乐把自己的爱也传递到了外婆的心里。黑猫从后面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就如同小乐的妈妈，只不过隐去了妈妈忧心的愁容。小乐背包中还带来喜爱的小汽车和恐龙，但此刻他却一心照料起外婆来。【第12画面】
原文：小乐走出房间，看见妈妈正在和周奶奶说话。妈妈的头越垂越低，还一直在擦眼泪。小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坐下来看电视。解析：小乐乖乖地走出外婆的房间，看到妈妈低头抹着眼泪，此时的小乐是很难懂得的。他只好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看起了电视。白花酢浆草变枯萎了，这是一种暗示，这一面之后，外婆就离世了。【第13画面】
原文：月亮出来了，妈妈说：“小乐，天很晚了，我们该回家了。”小乐把玩具一件件塞回书包里，大声的说：“外婆再见，周奶奶再见。”外婆把挖土机还给了小乐，拉着他的手说：“乖，下次再来看外婆，好不好？”周奶奶送他们到门口，妈妈拜托周奶奶多照顾外婆，接着他们就去赶最后一班火车了。解析：当天晚上，月亮挂在天上，街灯照亮着他们前行的路，小乐和妈妈赶最后一班火车回了家。一对背影，妈妈的脚步显得那么沉重而无力，妈妈垂着头，但也能想到她的伤感。小乐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外婆。“好幸福呀！”这是外婆留给小乐最后的记忆。看到自己的孩子和隔代外孙的到来，她硬撑着跟大家度过了一个幸福的午后。许多年后，无可否认，不论是妈妈还是小乐，那都是一个最最难忘的午后。临走时，外婆把挖土机还给了小乐。外婆没有留下挖土机而睹物思人，一件玩具的去与留，细微之处都体现了祖孙之间的爱。这对母子失落地走在小巷的土路上，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恐怕是没有精力和能力把外婆接到身边照顾，只能托付给他人。这给日后久久的伤痛留下了难以抚平的阴影与创伤。【第14画面】
原文：从那以后，小乐再也没有看见过外婆。妈妈说：“外婆已经离开香水村，搬到天上去了。”“天上的什么地方？”“也是香水村吧。你外婆一直喜欢住在香水村。”妈妈回答。小乐想，天上的香水村一定更远，坐火车也到不了。所以妈妈常常对着天空发呆，不然就是掉眼泪。小乐知道，那是因为妈妈在“想她的妈妈”。解析：妈妈说，外婆已经离开香水村了，搬到天上的香水村了，在小乐心里那里很远，坐火车也到不了。死亡虽然是可怕的，但作者采用了隐晦的方式，又在孩子的小小心田里，勾勒出了一个美丽的地方，这里不是遥不可及的天堂，也不是虚无缥缈的远方，而是跟外婆生前所居住的一模一样的地方，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香水村。这样给悲伤一个笑脸，成为隐藏在童言稚语背后的智慧和力量。妈妈经常仰天发呆，伴随着眼泪，想念自己的妈妈。死亡无情，往者长逝，但生者犹存，真情仍在。故事告诉读者：死亡不是消失，而是换一个“香水村”居住，只要我们还记得。此时，白色酥浆草仰头开放着，因为逝者并没有离开他们，在天上的响水村瞭望着来者。【第15画面】
原文：有一次，小乐拍拍妈妈的肩膀说：“不要哭了，你的妈妈去天上和她的妈妈喝下午茶了。”小乐一边拍着妈妈的肩膀，一边对着天空说：“外婆，你那边有没有酢浆草？有没有人和你比赛？”妈妈一听，忍不住搂着小乐，掉下了更多的眼泪。解析：此页里的酢浆草，白花盛开，叶子是四叶，图中母子俩都拿着一根四叶酢浆草。酢浆草通常都是三叶，发现一株是‘四叶草’机率非常小，四片叶子分别象征着幸运，说明妈妈已经走出了悲痛。《外婆住在香水村》的故事来自于方素珍的真实经历。2000年，母亲去世，她几近抑郁，常常痛苦流泪，小儿子就安慰她：“不要哭了，你的妈妈不会不见，和她的妈妈去天上喝下午茶了……”儿子一番童稚的话语让方素珍流了更多的泪，也让她幡然醒悟，学会用另一种角度看待亲人离世。故事中外婆的离开，小乐相信妈妈的话，认为外婆去了天上的香水村，依旧可以煎蛋，洗衣服喝下午茶，仰望天空就可以看到，知道外婆很好就可以了，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想念就无处不在。【第16画面】
原文：一天一天过去了，小乐已经记不清外婆离开多久了。但是每一次小乐和妈妈散步的时候，看到金黄色的夕阳，他就微笑的说：“妈妈，你看，外婆在天上煎蛋呢！”当月亮升起来时，小乐就笑眯眯的说：“妈妈，你看，外婆开灯了，她那边也是晚上。”解析：看到夕阳，小乐说，那是外婆在天上煎鸡蛋。月亮升起，小乐说那是外婆在开灯。在外婆离世后的日子，小乐对妈妈有很多贴心的安慰。看到妈妈暗自掉眼泪，小乐说外婆去天上和她的妈妈喝下午茶了；看到夕阳，小乐说是外婆在煎蛋；看到月亮，小乐说是外婆在开灯。故事中的小乐，一直在为悲伤中的妈妈疗伤。小乐身边的玩具变成了飞机，他要乘着飞机飞往天上的香水村吗？显然，他看着窗外的明月，小乐已经很想外婆了。【第17画面】
原文：有一天，下了一场大雨，小乐不能出去玩儿。他烦恼地对着天空说：“外婆，你不要在那里洗衣服啦，水都滴下来了。”这一次妈妈没有哭，只是温柔的搂着小乐说：“我想，我的妈妈真的是搬到另外一个香水村了，她在那里一样做饭、洗衣服、喝下午茶，对不对？”解析：故事中有很多小乐对妈妈的安慰话语，看到妈妈感伤落泪，他拍拍妈妈肩膀说：“不要哭了！你的妈妈去天上和她的妈妈喝下午茶了。”看到金黄色的夕阳，他微笑说：“妈妈，你看，外婆在天上煎蛋呢！”看到月亮，他笑眯眯：“妈妈，你看，外婆开灯了！”下雨了，他烦恼：“外婆，你不要在那里洗衣服啦！水都滴下来了！”对小乐而言，外婆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居住。外婆依然生活得好好的。这种心态难能可贵，至于他是否理解“死亡”就不重要了，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在小乐的陪伴下，妈妈渐渐走出了悲伤。妈妈说：“我想，我的妈妈真的是搬到另外一个香水村了，她在那里一样做饭、洗衣服、喝下午茶，对不对？”孩子的陪伴让妈妈得到了疗愈。人已逝幽思长存，但不能总是沉浸在悲痛中，谁承想治愈这位“想妈妈的妈妈”的，竟然是这个小男孩。小乐用他的童真与稚拙，与时间老人一起，一点一点化解妈妈的心痛与思念。【第18画面】
原文：小乐静静地听完妈妈的话，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妈妈，你不要去和外婆喝下午茶，你和我在这里喝好不好？”妈妈点点头，把小乐搂的更紧了，她轻轻地说：“天上的香水村很远，不是坐火车就可以到的……”解析：最后小乐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妈妈你不要和外婆去喝下午茶，你和我在这里喝好不好”。孩子能理解死亡吗？应该能。要不然，小乐怎么会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呢。能够和妈妈喝下午茶是一件幸福的事，但妈妈若去天上和她的妈妈一起喝呢？童心稚嫩，但洞悉一切。妈妈唯有点点头，把小乐搂得更紧。母子，身贴在一起，心也贴在一起。小乐当时并不知道外婆病重的真相，尽管他看到妈妈和邻居周奶奶低声说话时擦拭眼泪。后来妈妈告诉他，外婆搬去了天上。小乐相信天上也有一个香水村，当妈妈望着天空发呆流泪时，他告诉妈妈：“你的妈妈去天上和她的妈妈喝下午茶了。”而天上下起大雨时，小乐则嗔怪外婆一定是在洗衣服惹得他不能出去玩。这一次妈妈听了没有哭，她也开始相信，天上有个香水村。这样的处理既是作者的良苦用心，也是为人父母者对孩子出于本能的保护与关爱。但在书的字里行间，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哀伤。【封&底】
解析：封底上一副很小的画，加了边框，像张老照片，群山环抱小乡村，红瓦青砖老槐树。还有方素珍老师的寄语：只要想念就无所不在。作家既是为了疗愈自己失去母亲后的疼痛，也是为了抚慰那些有过类似经历的人。没有人可以陪伴你到永远，生命到某一个时刻总要放手。小乐的奇思妙想帮助妈妈走出了悲伤，小乐用他的天真和爱给了妈妈希望和力量，这是故事最特别的亮点，也是区别于其他“生命教育”图画书的重点。给悲伤一个笑脸，隐藏在童言稚语背后的智慧和力量。四、作者信息方素珍，台湾资深儿童文学作家，大小读者都昵称她为“播撒阅读种子的花婆婆”。著有《绘本阅读时代》《胖石头》《怪兽的字典》《不学写字有坏处》《我有友情要出租》，并翻译《是谁嗯嗯在我的头上》《故障鸟》等近二百册图书。索尼娅·达诺夫斯基，德国插画家、艺术家，特别关注如何通过绘画留住人类的记忆。其作品多次在意大利博洛尼亚童书展插画展展出，并获得多项国际奖项。2013年，获得韩国南怡岛国际插画奖。现居柏林。说明：本文属原创，未经作者同意，不可转载和移作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