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在那些胶着的日子里
在那些胶着的日子里
也曾黯然神伤，也曾无助彷徨，最终我选择坚强。愿疫灾早日过去，我们岁月静好，平安无恙！
3月1号是我离开家人一个人独处的第18天。
上午有阳光，从仅留四分之一缝隙的纱窗，照进来，直射到我的身上。我拿着喷壶给阳台上的盆景：米兰、吉祥树、幸运草，还有绿萝浇水，静看一片新绿。那个被先生唤作"凌风"的盆栽，绽出片片新芽。在树干上错落有致的像小刺一样的嫩芽，拼命地想长出绿色的叶来；那黯红色的芽苞像极了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我爱怜地看着它们，轻声地对它们说：别着急，慢慢来！
从1日18号，我们回乡下过年。到2月23号，才得以返回家中给它们浇水。原以为它们早就枯死了，纵使活着，也会萎靡不振一段时间。八天，仅用了八天时间，它们就活得这么生机勃发，我在心底对这微小的物种充满了敬畏。忽然想把这份感动写下来，安抚经历过这场疫灾无数颗惊悸的心；亦或更多经历过，家的支离破碎的人们......
活下去，坚强的活下去，爱的红尘万丈里我们且收藏感动。那是怎样的感动？一种劫后重生内心的祥和与安宁；一种岁月的风抚过你发梢，借我的肩膀让你依靠的温存和美好。世界很安静，我们都曾努力去寻找，寻找灵魂的休憩与安生，给记忆贮存温暖的味道，若干年后它会不会成为治愈的良药？
2月15号是我做志愿者的第三天。14号的半夜北风呼啸，惊天动地的雷声把我从熟睡中震醒。我摸索着起床，想去把宿舍的空调打开。我从上铺沿步梯缓慢下床，摸到墙上的开关，一按发现灯没亮。我不甘心地沿着墙一路按过去，所有的灯都没亮，心想：糟糕！停电了！因为临睡前和家人联系老家停电了。屋子里静悄悄，黑漆漆的，我不小心碰翻了板凳。还没回过神来，挂在上床扶梯栏杆上的衣服凑热闹似的掉下来，拉扯了一下我的头发。“嗖”的一声落在地上，吓得我心慌乱跳。我用最快的速度躲回被窝里，还将羽绒服的帽子把脸捂住。不知不觉地进入梦乡......
一觉睡到六点半生物钟，唤醒我该起床学习了，我戴上耳机听课到八点半。宿舍有个网格群，大家每天自觉报告身体情况。通常情况下大家都填写正常。这天有人填写咳嗽，体温正常。46人的网格群就有两个人填写咳嗽。一会儿群主就艾特这两人好些没？要不要吃点什么药？就有人在群里发信息，在附近最近的药房估计还可以买到药。在这敏感时期一听咳嗽两个字人人都过敏，竟感觉自己也喉咙痒痒，我赶紧起床去找开水润润嗓子，可惜热水瓶是空的，接了水，烧开水才发现电还没来。
忍不住发愁没电了水也没有，泡面怎么办呀？我又回到网格群去问，请教几时会来电？就有同部门的DH艾特我，告诉我没有停电。是不是我的房间跳闸了？让我看宿舍的电表箱，不行再去电表间看看是不是要充值了。
我戴上口罩出门找到电表，电表箱红灯一闪一闪的。可是我不懂也不知道怎么看，我垂头丧气地准备先回宿舍。在出电表房时与DH不期而遇，我赶紧侧身疾走，与他保持一米五以上的距离。这位同事我从未跟他说过话，只共事了50多天就放年假了。可能是春节没来得及返回家去，他是哪里人？多大年纪？我都一无所知。只是在楚园上班时见面点个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他说：“你电弄好没？我来帮你看看？"
我如遇救星。他什么也没说，先去宿舍进门看总闸开关是否没开，迅速地离开去了趟电表间。然后在过道里远远地站着说：“你赶紧去充值！我用我的卡帮你激活了。"边说边走我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他就不见了。我打电话骚扰同宿舍的还在荊门，鄂州的两位同事可算把电卡找到把电充了，顺利地把电送上了。
2月17号做志愿者的活动告一段落，我却收到通知宿舍不让住，给我一天的时间凭健康证才能住。因为马上全城要进行地毯式搜索，我出门时走得匆忙没有当地的证明，宿舍是软件新城园区的公寓。忽然增加我这个外来人口，他们不好交差，让我打电话向我老家的街道要一个健康证明。打电话回去问街道，回答是如果我人在家，他们可以出。现在不体检谁敢出这个证明？我向我单位的领导反映，他建议我去做一个检查，这样有个凭据自己也放心，回自己小区也好说。
我拨打110想让警车送我回家，110听我的事情后很惊讶。那位带着北方口音的接线员说：“我帮你登记，相信很快有政策出台，不会让志愿者做好事还流落街头，那以后谁还当志愿者？"她也没有很好的解决方案只能安慰我，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这一夜我出奇地平静，我想：既然无人能帮我，我唯一只能自己帮自己。如果我身体健康一切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吗？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就在这一天，外面戒严更加严格了，禁止行人和车辆出行，见一个抓一个。朋友圈里有人上街被送到红安拘留，说是罚款与拘留并处。幸亏有在楚园值班的陈师傅，家住花山社区服务中心附近，开他的车（车上有以前同济医院开具的通行证，已停用）送我去体检，还将自家菜园里摘的白菜送给我五棵。
我拿到了健康证却没有车送我回家。无奈打电话回我市区所在社区，物业和社区的电话老打不通。想来那份无助只有夜深人静失眠的人才能品味得到。
接下来的五天我把时间全花在学习上，让忙碌填满我对家人的想念，克服许多的不适应。
这五天里，只有大约十滴香油和陈师傅给的五棵白菜，竟成了生活的奢侈品。用小电饭煲下面条加入白菜就着一瓶咸菜充饥。偶尔看见镜子里蜡黄的自己，真担心扛不住倒下了。
这几天里，有一个人一直悄悄地陪着我。那就是河南的小敏。她的图像是：幸福的明天来自今天的改变。小敏是从哪个群里加的我，我都不记得，大约是国学群吧！从她浓重地方音的普通话里，我感受着她的善良和善解人意。她时不时出来语音告诉我，怎么用中医穴位给自己做保健；告诉我怎么调理胃肠肾肝肺，讲医理和中药因人而异的配方与用量。我在学习的间隙听她的鼓励，她的声音温柔，清脆而甜美，永远刻在我心里温暖着我。
2月21号的下午我选修了泰康之家健e学堂的《高效能人士的七个习惯》，原计划下午2点半到4点半的课程，宿舍里没宽带我信号不好，费了好大的劲才进了直播间。一时慌乱不知把哪个地方按钮碰到了，主讲老师竟如真人一样出现在面前的小浮窗上。我万分歉疚地想把浮窗关掉，硬没找着取消键。我拿着笔做笔记冲小框上的人微笑，大约是笑比哭还难看吧！那个老师举起巜高效能人士的七个习惯》，用口语说：加油！又用手握拳头做了加油的手势。一瞬间我心头一热，泪水差点不争气地落下来。我咬牙向他点头，回应他一个加油和一个胜利的手势。
晚饭前我和儿子视频，离开家九天了，好想念他。儿子关切地问我身体状况可好？说网上看到大约3月5号左右疫情会缓解，让我再坚持几天。婆婆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出现在镜头前，她喊了一声：英子啊！眼泪就掉了下来，她哽咽着说："我的伢受苦了，当初那样拦你你非要去，如今在外挨饿受冻，妈心疼死了又不敢问，好担心你呀！"看到婆婆明显瘦了一圈的脸我忍不住哭出声来。儿子长这大，第一次当着我的面抹眼泪。我安慰他，让他劝劝奶奶别难过，我会想办法尽快回江岸的家中去。
我下定决心要给家人一个安心。赶紧连夜打电话给物业，物业私下给了我社区领导的手机电话，打了三遍才打通，社区主任说：“你拿着通行证和健康证，让单位派车把你送回来！"
23号我顺利地回到我的小区，门口的刷卡门境都被封锁，保安给我测体温进门登记，客气地说：“你才下班回来？辛苦啦！谢谢配合！”
昨晚，我在单位全员群里主持“美食乐翻天"线上节目，在楚园餐饮部同事的视频里又见到了DH。明显清瘦的他，有气无力地说着：“伙伴们，我想你们了！”不知道从l月21号至今与家人相隔，又终日如我一样只吃面条和泡面的他，可曾得到援助？
多渴望这场疫灾早点过去，每个人都能与家人团圆，我们都被世界温柔以待！
2020.3.1于盛世东方家中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周振英（笔名英子），现居武汉市江岸区，原籍武汉市新洲区，是一位文艺爱好者，曾有散文《为情而歌》被武汉写作杂志社收入（新人新作优秀作品选）。近期有《岁月回声》《五月，遇见》等文章发表，希望多结识文艺友人！
长｜按｜二｜维｜码｜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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