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水散文】微笑的史铁生 / 开普饭

衍水文学

展示辽阳人的风采

微笑的史铁生

编者语

明天是史铁生的忌日，也是2016年的最后一天。本平台推出夏老师的这篇散文纪念史铁生，并祭奠2016年我们逝去的日子。

我称已逝的作家史铁生为先生，像称呼鲁迅，邓稼先，钱钟书，杨绛，单士元为先生一样。他们不仅有着让人仰视的成就，更有着震撼人心灵的高山景行。时至今日，史先生已经离世整六年，六年对于已逝的人来说或许是生死两隔后的解脱，对于活着的人也只是是茫茫生涯里的一点，在此期间刀割的思念可能已经钝化，慢慢沉着。可先生的笑容是常新的，有着质朴而又热情笑容的先生永远定格永远存活，从未改变从未消逝。

我最先读先生的作品是散文《合欢树》，一棵合欢树位于一处简单的院子里，每当夏季到来，它清新袭人，日出花开，日落而息，随夏风暗香潜润。像极了先生的母亲，一位承受着孩子病痛和绝望的母亲，人生绝望时谈及希望是虚伪的，母亲知道先生的苦，她不说任何，只做先生身后最厚实的墙壁，永远的支撑先生，让他不倒下。当先生的母亲被查出肝癌时，她脱口而出：我那孩子该怎么办!先生的母亲是如此的慈爱和坚强，她鼓励先生走出暗霾，走上新路。先生的积极乐观和笃实悲悯或许就遗传于他的母亲，先生的视生如归视死也如归的淡化生死，先生的宗教情结和诗意的爱，这一切都应该源于他的母亲。先生的母亲是合欢树，是沉香的根，先生的生命和作品是清河流水，藉香弥彰，如那月下的风景只有静静的观赏，才能受之熏陶，因之蕴藉。

于是，我开始静静的读着先生的作品《我的遥远的清平湾》《病隙碎笔》《务虚笔记》《命若琴弦》《我与地坛》《昼信基督夜信佛》等等，关注着曾经那么悲苦的史铁生。放过牛的清平湾放释了先生的少年青春，曾经多变的务虚社会让先生的笔触充满了心酸和彷徨。每一次病倒先生都不期许得到好的结果，生死都会在一瞬间出现在先生的面前，临界生死，先生的笔下终于出现了命弱琴弦的瞎徒弟，美丽的人生和琴弦相关，即可演奏绝唱又时时面对着弦断的可能。那一路走来的师徒两人他们身上的寄予正是先生无妄的发端和佛予众生的造始。我曾经想过，先生是在什么情况下完成这样的作品，想着想着，一个场景不自觉的跳到了眼前：先生经过一个星期里的最后一次透析，躺在病床上，先生似乎在想，承受着一周三次的透析的痛苦难道就是为了如此的活着？冥冥中一定会有一个声音告诉先生，不是命中注定的苟活，而是几近痛苦之后对明天的珍惜。历经苦痛是为了珍惜，无妄的目视前方也能经历阳光的绽放，佛言“渡苦为朝日”必能为远方留下期许。一个人用自己的生命演绎着什么是珍惜，什么是人世的大道，这样的人何尝不能以贤圣相谥呢？

昨天晚上我又读了一遍先生的《昼信基督夜信佛》，一股宗教的静美让人熨帖，昼与众人相遇，是气息里隐含的爱，徜徉出来的是一种白天的美好，像童话里的悲恶，也只是为了让人记住诸多的美好。夜里是独自一人的，深省黑暗也是关照自己的灵魂。先生永远这样擦拭着明镜台，何处能惹得尘埃？那虔诚的宗教情结宛如一把钥匙打开先生心结的同时，也打开了芸芸众生的此逝彼入时的虚妄。

我只是一个信徒，用心去膜拜，也是在涤静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