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唯一下落不明的妖王,秒擒猪八戒,孙悟空加二郎神才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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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唐僧师徒来到祭赛国,发现这里下了一场血雨后,佛宝丢失,僧人被治罪。一查究竟,发现是乱石山碧波潭万圣龙王、万圣公主一伙儿在背后捣鬼。万圣龙王有个本事很大的女婿,叫九头虫,也叫九头驸马。这妖怪可了不得,他是整部《西游记》里唯一一个结局是逃跑的妖怪。

西天路上的妖王,有背景的各回各家,没背景有本事的被神仙带回去看家护院或者听候发落,没背景又没本事的,都被孙悟空猪八戒打死,但偏偏这九头虫是个例外。原著说“那怪物负痛逃生,径投北海而去”,九头虫受伤逃跑,去了北海。而且是“至今有个九头虫滴血,是遗种也”,也就是说九头虫一直都活着,而且还在滴血。

今天就来聊聊这个神秘的,不知来处也不知归处的妖怪。

先来看看这个九头虫的样貌。“观其形象十分恶,见此身模怕杀人!他生得——毛羽铺锦,团身结絮。方圆有丈二规模,长短似鼋鼍样致。两只脚尖利如钩,九个头攒环一处。展开翅极善飞扬,纵大鹏无他力气;发起声远振天涯,比仙鹤还能高唳。眼多闪灼幌金光,气傲不同凡鸟类。”

简单总结一下,九头虫是一只有九个头的鸟类,所以称为九头鸟可能更合适。长相吓人,擅长飞行,比大鹏更强壮,叫声很大且尖锐。

九头虫不是虫吗?怎么变成九头鸟了?这里就需要说明一个问题,古人说的“虫”和我们现在理解的虫不是一个概念。《西游记》里借如来的话,这样解释:“有五虫,乃蠃luǒ、鳞、毛、羽、昆。”五虫的说法并非来自佛教,也不是西游记原创,西汉时期的《大戴礼记》就有了五虫的说法,古代的“虫”大概相当于我们今天说的动物,鸟类就是羽虫,人类属于蠃虫。

九头虫长相可怕,到底有多可怕呢?猪八戒说他生下来就没见过这么可怕的怪物。九头虫当然不是靠吓人吃饭的,他还有真本事。现出原形前,他和孙悟空单挑三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又和孙悟空猪八戒对打五七个回合。然后他现出本相,从腰间又伸出一个头,一下就把猪八戒抓走了。到这里我们才知道,原来这九头虫其实有十个头,腰间还有一个隐藏的。

九头虫的第二战是在水下对阵猪八戒。孙悟空变成螃蟹下水救出了猪八戒,猪八戒就地发威,大开杀戒。九头虫没有占到便宜,直到龙王带领龙子龙孙在帮忙,猪八戒怕寡不敌众才逃跑。这一战九头驸马有些狼狈,我想这一方面是因为猪八戒偷袭,另一方面水战确实是天蓬元帅的专长,而九头虫其实是只鸟,空中才是他的战场。

二郎神带着梅山六兄弟不请自来,帮助孙悟空降妖。同时面对孙悟空和二郎神,这九头虫的第三战可以说是遇到麻烦了。86版央视《西游记》这个故事中,二郎神拿出金弓银弹,弹无虚发,打掉九头虫好几个头,但是原著里二郎神的金弓银弹并没有打中九头虫。九头虫还“现了本象,展开翅,旋绕飞腾。急铩翅,掠到边前,要咬二郎”。就是又变成一只大鸟,要咬二郎神。不料二郎神还有一路奇兵,就是他的细犬,细犬突然偷袭,咬下了九头虫的一个头。于是“那怪物负痛逃生,径投北海而去。”

为什么作者要安排一个没有出处,没有归处的妖怪呢?西游记里的妖怪,能和孙悟空过几招的妖王,大多都是有出处,至少有“归宿”,被领导收回或者被神仙抓走,再不济就是被打死。所以九头虫在西游记就是个另类。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那是因为这个妖怪不是西游记原创的,而是借用的。

九头虫或者九头鸟的最早出处,应该是《山海经》里的九凤。《山海经·大荒北经》中说:"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极柜。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鸟身,句曰九凤"。九头神鸟,家在北海,跟西游记里九头虫完全对应。

楚国人崇拜凤凰,这九凤就是楚人的神鸟。楚国的核心统治区在今天湖北省,所以“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的渊源,其实可以追溯几千年。那么,这楚国人的神鸟,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恶妖了呢?要怪就怪中国历代王朝都以周朝为正统,所以与周为敌的楚国就成为反面,连同楚人的神鸟也变成了恶鸟,不但被黑化,还要挨打。

从汉代开始,九凤的叫法就不多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九头鸟、鬼车、鬼鸟等,其定位也从图腾神鸟逐渐发展定型为收人魂气的妖鸟。此后历朝历代都有关于这怪物的传说记载,因为所写的内容都差不多,这里只引用一下宋代欧阳修的一首长诗《鬼车》,原文如下:

昔时周公居东周,厌闻此鸟憎若雠。

夜呼庭氏率其属,弯弧俾逐出九州。

射之三发不能中,天遣天狗从空投。

自从狗啮一头落,断颈至今青血流。

尔来相距三千秋,昼藏夜出如鸺留。

每逢阴黑天外过,乍见火光惊辄堕。

有时余血下点污,所遭之家家必破。

我来简单解释一下,周公非常讨厌这怪鸟,命令庭氏连夜带人去驱赶它。庭氏连射三箭却射不中,上天派一只天狗从天而降,咬掉了怪鸟一个头,那个掉头的脖子,现在还在流血,哪怕几千年过去,怪鸟还会偶尔出现,伤口滴下的血,一旦落到谁家,这家人就会有灾难……

是不是豁然开朗了?就连二郎神对着九头虫使用金弓银弹,却没射中,然后九头虫被二郎神的神犬咬掉一个头也对应上了。甚至,连祭赛国因为一场血雨,然后国家逢灾,也前后呼应了。

因为这怪一直都活着,所以西游记也不能把它写死;因为这怪家在北海,所以就逃回北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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