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水散文】第五十六期|我的婴儿父亲
你那么擅长安慰他人,一定度过了很多自己安慰自己的日子吧。——陈亚豪
我的婴儿父亲
文|王志胜
父亲第二次因脑出血住院,病情更严重了。他像一个婴儿,痰不能吐,身不能动,大小便不能自理,只能喝一些奶和粥。
最让我们心疼的是父亲遭罪的样子。看着父亲身上绑着血压心率监控仪,鼻子里插着吸氧的塑料管子,我们哥仨心如刀绞。特别是给父亲吸痰时,塑料管子在父亲的嗓子眼里不停地上下左右搅动,吱吱的吸痰声响彻在病房中……而父亲被吸痰时,很难受,掉光牙齿的牙床和嘴唇紧紧地闭合着,不让我们动吸痰的管子,我们总是轻声地劝着父亲:“爹啊,把嘴张开,让我们把痰吸出来,你呼吸就顺畅了……”父亲配合我们,又把嘴张开。可是搅动嗓子眼的塑料软管很不舒服,父亲自然而然地又闭上嘴巴。如此反复多次,父亲被我们折腾的筋疲力尽,眼眶里流出咸涩的液体,看着父亲可怜的样子,我们的眼帘水线嘀嗒。
最考验我们孝心的是处理父亲的大便。前两天父亲跑肚了,一天拉了六七次大便。大多数状况下,是我大哥和二哥处理的,我只是打下手。但是白天晚上睡不好,是人都挺不住。当换我看着父亲的时候,父亲也拉了一次大便。发现父亲大便了,而二哥也不知上哪去找一张床休息去啦,只能是我硬着头皮去做这件事。拿着手纸清理大便,一股骚臭气直冲入我的鼻孔,我直干哕。可是,躺在病床上是我的父亲,我不处理,谁会处理。我忍着难闻的气味处理着脏东西,一会就适应了。父亲体大身子重,我一个人给他翻身极是费劲,把他的大便清理完,我也累的浑身是汗。他把我养大,我陪他变老,这是天经地义的,我没有理由嫌弃自己的父亲。
其实,陪着父亲慢慢变老,直至死亡是一件一很残忍的事情。谁也逃脱不了时间的法则,谁都要面对死神的考验,但最难的是面对亲人一步步走近死亡,却无能为力,这种生离死别的痛谁人也避免不了。我最大的愿望是父亲能够好起来,再陪我们几年,我愿足以。在父亲的生命按天计算的日子里,我只想多陪陪父亲。
由于脑神经受压迫,父亲吞咽功能还没有恢复,所以父亲只能吃一些流食。所以,给父亲喂饭时,不能着急,要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对待父亲,不能大口喂,喂多了会呛。喂进嘴里,父亲也不知道吞咽,得催促几遍:“爹啊, 你到是咽啊!……”等父亲咽下一口粥,才能喂第二口。一刻钟下来,父亲也吃不了一碗粥的一半。父亲成天躺在病床上,食量大不如以前,犯病前每顿饭都能吃二碗饭,而现在连一碗粥都吃不下,我们很是犯愁。只能多吃,才能有体力啊。我们期待着父亲多吃,快点好起来。
走过七十五个春秋的老父亲已是风烛残年,有今日,没明日,说不上哪天彻底跟我们说再见。我只是希望老父亲在生命最后的岁月里,能够少遭些罪,能够有尊严地走。我在心里祈祷,父亲能够康复,能够躲过这次生命的暗礁,再多陪我们走过一段生命历程。我的婴儿父亲,您不要有心理负担,善待您,就是善待明天的我们。伺候您,是我们做儿子的福分,也是儿子们为自己积德。
(责任编辑:苏珊 排版:王志胜 图片来源于网络)
作者简介:王志胜,80年生人,一直耕耘在村小第一线,年近不惑,一事无成。幸好有文字为伴,聊以自慰,在文字的王国中,与文友们,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此生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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