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紫气微扬/古塔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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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气微扬

01

阳光明媚的四月,王育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连云港。

王育这次回家,一是因为母亲生病,二是因为歌舞团团长给他下达的任务,要求他创作一首与印度有关的协奏曲。王育思考许久,毫无头绪。正好接到家中电话,说母亲病重,于是他决定先回家探望母亲,再在大圣湖边寻找灵感。

王育的家就在花果山脚下,大圣湖的南边。站在自家二楼的窗前,王育就能欣赏到一湖春水,还有对面遥遥相对的海清寺。寺内的古塔—阿育王塔,依然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千年不变。

王育记得小时候,经常和小伙伴们去海清寺玩耍。大家在塔内爬上爬下,高声喊叫,惟有王育不知是从小体弱的缘故,还是与佛有缘,他只安静地观看,不喊不叫,也不摸爬滚打。有时候,他在佛前一站就是好久。在别的孩子眼中,那些佛像都是泥塑的,是“死”的,可在王育的眼中,这些佛像都是“活”的,神秘而灵动,仿佛时刻在与他交流,倾听他的诉说。别的孩子问他在干嘛?他只是愣愣的,什么也不说。

小伙伴们嘲笑他:“哈哈,他就是个傻子!”。

“不,他就是个和尚,我妈妈说他是和尚转世……”

王育也曾问过母亲,他真的是和尚吗?母亲轻轻地摸着他的头说:“你从小就体弱多病,所以拜昌仁大师为师,也算是半个和尚吧。”

小时候的王育,平时看着傻傻的,可是学习却一点也不含糊。不仅如此,他对音乐也非常有悟性,可谓无师自通。那年赶庙会,母亲知道他喜欢音乐,花了五元钱,给他买了一支竹笛,王育欣喜若狂、爱不释手。

自从以后,每到晚上,别的孩子都去“躲猫猫”了,只有他一个人独坐湖边,轻轻地吹着自己喜欢的歌谣。有时候吹着吹着,仿佛有一个乐队在和着他,乐声清越,平和,似一缕春风,又似一湖秋水,给人带来无限的快意。

后来,他渐渐长大。不仅人长得帅,而且文采飞扬,有些“鹤立鸡群”了。他的作文写的那叫一个棒,小小年纪,写出来的文章极富哲理,令人叹服。可就在他要高考的那年,因为一场意外,父亲离开了人世。本来家庭负担就重,这下,剩下母亲一个人,怎么能够承担呢?王育心中痛苦不堪,既为失去父亲,也为自己的前途。

一天晚上,王育独自坐在湖边,默默地拿起笛子,随心吹奏起来。

笛声低沉,缓慢,似低诉,似哭泣。无言的悲戚从笛声中透出,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就连湖水仿佛也被感染了,静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突然,一阵琴声从对面飘来,融入了他的笛声:“顿嗯——顿嗯——顿……”。

虽然只有简单的几个音符,但它所表达的内容却胜过千言万语。有忧伤,有缠绵,也有希望。王育一动不动地坐着,琴声仿佛有一种魔力,穿透他的五脏六腑,注入他的灵魂之中……

笛声凝滞了。直到琴声悠扬,如春风拂水,在他的心湖中泛起层层涟漪——他不觉心驰神往起来,再次横笛,将自己的笛音融入其中,与琴声相互缠绕着,诉说着,仿佛正在演绎着一场生命中的悲欢离合,一场生死爱恋。

那动人心魄的声音,久久回荡在湖面之上……

一曲终了,余音不绝。

许久,王育才清醒过来。他抬头四下寻找,却见湖水悄悄,岸边寂静无人,任凭他的目光穿过黑暗,穿越湖水,却怎么也找寻不到弹琴人的影踪——或许,这美丽的月色下根本就没有什么琴声。

那年高考,王育放弃了进入高等学府深造的机会,进入一所中等师范学院音乐系就读。在音乐学院,王育凭借那天晚上的灵感,创作了笛子独奏曲《无言的哭泣》。在一次学校的汇报演出中,王育因为这首曲子,被省歌舞剧团看中,破格进入省歌舞剧团,成为一名专职的笛子演奏员。

现在,他是省歌舞剧团首席笛子演奏员兼作曲。

02

回到家中的王育,除了陪伴病中的母亲,就是翻阅有关印度音乐方面的资料,或者去大圣湖边散步,寻找创作的灵感。

现在的大圣湖,相较小时候漂亮许多。修整过的堤岸上鲜花盛开,草木青青;湖面上碧波荡漾,野鸭成群,天空不时有鸥鸟飞过;对岸的阿育王塔依然耸立,浴日穿云,直插云霄。记得曾有诗颂赞海清寺的阿育王塔:“九级云梯攀到顶,一天星斗喜垂肩,关心海岛千山雨,放眼齐州几点烟”。

望着远远矗立的阿育王塔,王育感慨良多,小时候的很多事情又在脑海浮现。

记得小时候,海清寺的主持昌仁大师,常常牵着自己的手,给自己讲解寺院墙壁上的佛经变故事,还有很多佛理。

王育因为和尚的事情,也曾问过昌仁大师,自己是和尚转世吗?

昌仁大师哈哈一笑:“一切皆是因果。”

“因果,因果是什么?”王育好奇地问。

“过去为因,现在为果。现在为因,将来为果。有什么样的修行,就有什么样的结果,你明白吗?”

王育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昌仁大师笑着说:“现在不明白不要紧,慢慢地你就会明白的。”

小时候的一切,仿佛无形中影响着王育的一生,心存善念,禅意绵绵。

想到昌仁大师,王育心中惭愧。因为工作繁忙,每次回来匆匆,已经有好几年没去拜见大师了,王育决定明天就去看望昌仁大师。

第二天傍晚,王育服侍完母亲躺下,由花果山停车场边的小路,漫步向海清寺走去。

远远的,只见新修的海清寺四方形的回廊,白墙,红檐,灰瓦,坐落在山光水色之中。整个院落坐北朝南,殿堂式的山门气势恢弘,雄伟壮观。

王育进入“山门殿”,只见殿内的哼哈二将,手持金刚杵,铜铃似的眼睛怒目相向,好像在怒斥他为何许久不来拜见?两侧回廊的橱窗内,存放着许多海清寺历代收藏的佛像与法器,精美绝伦。正对大门的阿育王塔,古朴凝重,典雅大方,九级八面,巍然耸立。

王育每次走近阿育王塔,心中总会泛起一丝涟漪,就好像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今天这种感觉格外强烈。塔下东、西、南、北的拱形卷门内,点金的佛像熠熠生辉 。西侧卷门的门楣上“根深蒂固”四个大字依然清晰。

公元三世纪的阿育王在经过了夺位,扩张,疯狂地杀戮后,幡然醒悟,一心向佛。为了将佛事发扬光大,阿育王在全世界兴建了八万四千座佛塔,奉安佛舍利,传播佛法。海清寺的阿育王塔就是其中的一座。

王育记得小时候,他待得时间最久的地方就是这里。因为他最喜欢西侧卷门内的佛主造像,特别亲切,特别慈祥,彼此之间仿佛能够交流。

王育静静的立在佛主前,低头默默地祈祷:希望佛主能够保佑母亲身体康复,希望佛主保佑他尽快写出优美的乐曲。祈祷完毕,王育习惯性地面向佛主。只见佛主盘腿坐于莲花宝座上,神情和睦安详,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侧举胸前,好似正在念动真言,保佑人们幸福安乐。突然,王育发现佛主的胸前,竟然有一个模糊的女子的影像,眉间一点朱砂,颇似异域风情。他眨了眨眼睛,想要看得更真切些。只见那一点朱砂,瞬间化作一柄带血的宝剑,直向自己的胸口刺来。王育一阵眩晕,倒退了几步。待他再睁开眼时,只见佛主慈祥的坐在那里,胸前金光闪闪,哪有什么女子影像?王育暗暗纳闷,胸口似乎还在隐隐作痛,他笑着摇摇头,然后向后面的卧佛殿走去。

03

卧佛殿内的玉佛,有苏北第一玉卧佛之称。

王育脱鞋,静静地走进卧佛殿内。只见玉佛依旧侧身躺卧在榻上,左手平放腿上,右手弯曲着托住头部,似乎正在凝神遐思,又似乎正在睡梦之中。王育点燃一炷香,躬身下拜,耳边忽然传来:“人身难得今已得,佛法难闻今已闻;此生不向今生度,更待何生度此生。卡瓦奇,卡瓦奇。”

王育抬头四望,殿内的人们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似乎没有人说话?他心中惊异,今天怎么老遇见怪事?卡瓦奇?卡瓦奇是什么意思?

满怀疑虑的王育,退出卧佛殿,找了位小师傅打听昌仁大师是否在庙中?相问之下,才知道,昌仁法师已于前年圆寂了。王育深以为憾,惭愧至极。

去而复回的小师傅,在确认王育姓名后,对王育说,现任主持请他到禅房一见。王育心中微动,也没有多问,跟随小和尚,向后院走去。

现任主持大师名叫昌林,正手持念珠坐在桌边。看见王育进来,微微打量了王育一眼,就伸手示意王育坐下。然后他拿起桌上的一本簿册,递与王育。

“此书与你有缘,当赠与你。” 昌林大师还告诉王育,这是昌仁大师圆寂时特意交代,留给王育的。

王育一眼便认出,这正是自己当年看到的那本印度乐谱。

1975年阿育王塔重新修建,发现了地宫,并在地宫中挖出了许多珍贵的文物,包括“佛牙舍利”,“银棺”,玻璃瓶(瓶内有“舍利子”若干)等等,其中就有这本印度乐谱。昌仁大师因为王育喜欢音乐,曾给他看过,只是当年王育一心想要考取北大,并没有好好翻看。后来他虽然考取师范学院音乐系,因很少回家,也就忘记了这回事。这次团里要去印度访问演出,团长让他创作一首结合中印音乐元素的协奏曲,他忽然心动,想起昌仁大师给他看过的这本乐谱。本来他只希望昌仁大师能够将乐谱借给自己看看,寻找一些创作灵感。没想到昌仁大师已经不在了,而且临终还交代将此书赠与自己,王育既意外又感动。

“这是寺庙的文物,我借看几天,就归还吧。”王育摩挲着乐谱说。

昌林大师慢声道:“此书与你源缘不浅,佛家讲究一个'缘’字,你就不必推辞了。”

“那,好吧。”王育深谙佛理,也就不再推辞。

“大师,冒昧地问一句,你知道卡瓦奇是什么意思吗?”

“卡瓦奇?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像是印度语。施主没别的事,就请回吧。阿弥陀佛!”

04

王育告别了昌林大师,回到家中,他急切地打开乐谱翻看起来。借助度娘,王育知道前几页大概记录得是古印度音乐的来源,比如:最早的颂歌是约1500年前的《梨俱吠陀》,《娑摩吠陀》则是上古时期的歌曲集。从书中不难看出,音乐对于印度人来说,是灵魂超脱俗世并升华到精神世界的崇高艺术,在印度人心中占有非常神圣的地位。

书的后面记录了一些古曲,其中各种乐曲的指法符号,看起来非常繁杂。王育虽然对印度音乐有所了解,但是对一些古乐器,特别是记录古乐曲的符号,大部分都看不懂。

王育越看越苦恼,本来他想借助这本书,提升自己的创作灵感,可现在别说灵感了,连看都看不懂。他感觉自己这次创作,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这么长时间一点进展没有,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好在母亲的病,不知道是出于他的照顾,还是看见儿子回来心情好,竟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这几天已能下床走路了,这让王育抑郁的心情多少得到了缓解。

这天晚上,王育陪母亲吃过晚饭,又开始创作,刚写了两行,就感觉写不下去了。他很烦躁,不禁随手翻起桌上的那本小册子,不想竟一下翻到了最后。他看着乐谱,忽然觉得好熟悉。仔细看去,这段乐谱竟然和他当年写的那首《无言的哭泣》有许多相似的地方,这让王育很诧异。难道这乐谱,与当年那个神秘的弹琴人有关?继续翻看,前面的一首乐曲,带有明显的欢快,印度鼓的打击符号相当的多,这正是王育想要的元素。王育看着看着竟然哼唱起来,音乐欢快,节奏感特别的强烈,好似有无限的爱意蕴含其中。

快乐的音符在王育的头脑中不停地闪现,瞬间的灵感,激起了他脑中休眠了的快乐记忆,就像潺潺的流水,一发不可收拾。他快速拿起笔,记录下那些跳跃的符号,闪动的灵感……

随后的几天,王育边看乐谱,边谱曲,傍晚就去湖边吹奏刚写的乐曲。有时候吹着吹着,他又跑回家,继续创作;有时候写着写着,他就拿起笛子吹奏起来,就这样王育常常废寝忘食,通宵达旦。

这天夜晚,王育终于完成了他的笛子协奏曲《唇边的梦》。虽然夜已经很深了,但他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拿起笛子,径直向大圣湖走去。

夜晚的大圣湖,万物静谧,湖水悄悄。隔岸的阿育王塔在夜色中矗立着,仿佛一注香火,直插云霄。王育默默地站在湖边,面对一湖春水,满怀欢欣,情不自禁地吹奏起来。

笛声轻轻,划破静谧的夜晚,是轻声的呼唤,又似甜美的呢喃;慢慢的笛声高亢起来,是欢欣,是愉悦,是发自内心的欢喜;紧接着,笛声越来越欢快,越来越热烈,王育微闭的眼前,一个绝世的美女正在扭动着柔软的身躯,不停地旋转、舞蹈、跳跃,眉间的朱砂忽隐忽现……

当王育随着节奏,张开眼睛,只见清凌凌的湖水中,一个女子正凌波起舞,那眉间的朱砂,在水中显得更外醒目。是倒影!王育急速转身,身后空无一人;他又急忙转过身来,只见湖水悄悄,没有一丝波澜,水中的女子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从那年古琴声飘入笛声以后,总有一个美丽的影子,隐隐约约地出现在王育的脑海中。她含情脉脉,明眸如水,激起王育心中的那点灵犀——这也成为王育至今未婚的一大秘密,他好像一直都在等待她的出现。

现在,王育更加坚信,这一切不是幻觉,这个女子一定就是自己今生要找的人,冥冥中注定,她与自己有缘。

随后的几天夜里,王育一再来到大圣湖边,希望能够再次遇见她。可是,任凭他怎么吹奏,湖水中再也没有出现那曼妙的身影。

母亲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团里一再来电催促,王育只好告别母亲,怅然地登上回程的列车。

05

王育回到团里,给团长看了他创作的《唇边的梦》。乐曲既有中国音乐的元素,又有印度的风格,曲调欢快,热烈,很适合到印度拜访演出。团长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并且立刻着手安排排练。

一个月后,在团长地带领下,王育和团员们一起,踏上了去印度的飞机,直向孟买飞去。

宝莱坞歌舞团对中国歌舞团的来访,表示了热烈地欢迎,并做了周到的安排。

对于这次中印同台演出,双方都很重视。因此,在王育他们来到的第二天,印度方面就安排了中印演员一起排练。

王育这次来到印度,隐隐有种感觉,或许自己魂牵梦绕的人就在这里。

在排练现场,一个身着沙丽,有着一双大大眼睛的印度姑娘引起了王育的注意。四目相对的瞬间,王育的心中有种莫名地激动。那眉间的朱砂,似曾相识。

晚上排练的时候,由于节目靠后,王育和许多演员坐在台下欣赏。

第五个节目是一个独舞,王育没想到的是,跳舞的就是那个大眼睛姑娘。只见她身着沙丽,脚玲叮当,忽而跳跃,忽而旋转,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异常灵动。姑娘美妙的舞姿,把王育带进一个美妙的世界,让王育忍不住想要和她一起旋转,一起舞蹈……

王育正看地入神,身边一个印度演员,忽然用中国话对王育说:“卡瓦奇,卡瓦奇。”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

“卡瓦奇!她就是卡瓦奇。”王育惊奇道。

卡瓦奇就是她,一个印度姑娘。原来,我在卧佛殿听到竟然是她的名字。王育望着台上不停旋转的卡瓦奇,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还没等王育反应过来,旁边的印度演员紧接着说:“卡瓦奇,人漂亮,舞跳得好,而且手鼓,维那琴都非常棒!”

……

轮到王育他们演出了,那融合着中印元素的《唇边的梦》,仿佛是一杯清纯的泉水,又似一杯浓烈的红酒,让人陶醉,再加上印度手鼓的欢快节奏,将那种幸福的感觉,演绎得淋漓尽致,妙不可言。特别是王育的笛声,更是清越激昂,余音不绝,引起了在座朋友们的阵阵掌声。

坐在台下的卡瓦奇,看着台上尽情吹奏的王育,心中说不出的激动。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似曾相识,有一些爱恨交织,在心中翻涌起伏,欲罢不能……

最后印度方面,竟然要求王育担任他们大型舞蹈《阿育王》的笛子演奏,团长一口答应,并让王育立刻加入到他们的排练中。

06

令王育高兴地是,卡瓦奇就是《阿育王》的主演。

在随后几天的排练中,王育据印度音乐的有关问题,经常向卡瓦奇请教。令王育没有想到地是,卡瓦奇不仅精通音律,而且还会汉语,这让他们交流起来方便了很多。卡瓦奇也非常欣赏王育的笛子演奏,她也就中国音乐,向王育提出了许多问题,王育一一做了解答。就这样,他们不断地交流,并且越来越有默契。偶尔的眼神交汇,都会引得两个年轻人一阵脸红。仿佛心有灵犀,仿佛前身注定,最后两个年轻人互留了电话,方便以后联系。

首场演出终于开始了。

那天晚上,剧院里座无虚席,人头攒动。演出过程中,人们不停地欢呼,掌声雷动。特别是中国歌舞团演出的大型协奏曲《唇边的爱》,既欢快热烈,又爱意绵绵,很受对爱情充满向往的印度人的喜欢。最后演出的是印度方面的大型歌舞剧《阿育王》,报幕员特别说明,由中方笛子演奏员王育担任笛子演奏。

《阿育王》开始了,全场鸦雀无声。舞台上,演员们尽情展示着,舞蹈着,整场歌舞美轮美奂。站在台边吹奏笛子的王育,将整个身心融入笛声中。他紧盯着台上不停旋转的阿育王和卡瓦奇,看着看着,阿育王竟变成了自己。只见在山林的溪水边,自己和卡瓦奇公主不停地追逐着,嬉戏着;突然一阵狂风,掀起漫天风沙,卡瓦奇不见了。紧接着,王育听见战马嘶鸣,喊杀阵阵。只见阿育王手持带血的宝剑,不停地挥动着,砍杀着……

演出终于结束了。舞台中央,只见阿育王和卡瓦奇紧紧相拥,其他人围在他们的身旁……

演出非常成功,王育也获得了卡瓦奇的友情。

回国后,王育边学习印度语,边与卡瓦奇在网络上交流。双方不仅语言得到了提升,而且交流越来越广泛。音乐,舞蹈,生活,他们无所不谈,就这样,两个跨国的年青人相爱了。

一年以后,王育接到了一条来自印度的短信:

请与明天上午十点去上海虹桥机场接我。

卡瓦奇   2011年5月18日

作者简介

陈玉霞,女,别名:陈依依,紫气微扬。文章散见于各大报刊杂志,现为《散文选刊.下半月》签约作家,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连云港市作家协会会员,连云港市散文学会会员兼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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