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男青年需要什么样的生活?
几年前看完娄烨导演在法国拍的《花》,写了一篇《文艺女青年需要什么样的生活》(请点击本文末阅读全文也可以搜公众号历史文件),在豆瓣等平台有很多朋友喜欢,微博上被大V转发后,增了很多粉。
后来,有人喊说继续写写《文艺男青年需要什么样的生活》,脑子里没什么新鲜想法,就一直没动笔,而且文艺环境每况愈下,这个词成揶揄和骂人的词,也没什么好说的。
最近读荒木经惟、荒木阳子夫妇合著的《我的爱情生活》(可视为《东京日和》的姊妹篇),看了洪尚秀导演的新片《之后》,还有西班牙电影《杰出公民》等和文艺男青年有一些关联的文艺作品,想说几句。
在众人眼中,荒木经惟是一个离经叛道,戴着圆边小墨镜的摄影大师,更像一个色老头。在荒木阳子眼中,卸下大师身份、放开照相机,荒木经惟是一个普通人,她说“我知道他是一个戴着坏人面具,内心却敏感细腻、容易感到寂寞的人。”
“在我看来,丈夫和小奇洛在性格上很相似。他俩都比普通人更容易感到寂寞,重情义又疯狂。大家彼此相遇,成为很好的伙伴,真是太好了,不是吗?”
阳子和丈夫相遇,显然是一个“知遇”的爱情故事,每个有一定创作能力的文艺男青年,都需要一个懂得自己、欣赏自己的爱人,尤其在你籍籍无名的奋斗期,这个人在看你的作品时,是一个能看到闪光点的读者、观众,在和你一起生活时,是一个心平气静的伙伴,一起烧水煮饭、进出菜市场,能安于简单的不那么文艺的日子。
阳子说:“我并非因为深信丈夫拥有非凡的才能而跟随他至今。一旦拥有了如此悲壮的心情,有时就会显得不自然。我不认为我是一个跟随任性丈夫的妻子,就像世人常说的那样。我也不是对他的照片和行为有多么深刻的理解,我仅仅只是一个对这些感兴趣的观众而已。所以,我丝毫没有扭曲自己,也从来没有产生过要做出什么牺牲的想法,我的身心是很健康的。”
“知遇”这个词,不是现在突然想到的,是很多年前就有的想法了,那是刚刚看到法国电影《巴黎野玫瑰》的时候,十多年前了。女主角贝蒂对于桑格就是一次知遇,写小说的桑格内向,不自信,带着一点点怯懦,写了很多东西却不敢发出去,流浪汉一样,在海边当油漆工,赚一点简单生活费。
贝蒂的出现,像一道闪电,彻底照亮了桑格的生命,这个女孩狂野、恣肆、奔放,安全按自己意志活着,带着一点点病态和情绪化,却几乎是燃烧自己照亮桑格。她能读懂桑格小说里的趣味,彻夜阅读手不释卷,从心底欣赏这个男人,四处去推荐他的作品,受不得别人冷落和差评。
《巴黎野玫瑰》太过滚烫,是一个热情洋溢的悲剧,成全了作家桑格,贝蒂彻底走向黑暗,不是每一个文艺男青年都能领受贝蒂这样的女孩。
新的命题出来了,文艺男青年怎么处理和真实生活和文艺创作的关系?有些人把自己的生活过成了一部混乱小说,混乱电影的底版,却不见他产出有有意思的作品,也没走出人生的泥沼,成为怪物或废柴。
今年西班牙新片《杰出公民》给出了答案。电影、小说、歌曲,基本上都是虚构的艺术,作为创作者,不一定非要去亲历自己笔下人物所经历的一切,作为虚构艺术,创作者必须学会“置身事外”的抽离。
你要和生活的真实和创作的真实厘清一道边界,不然,创作将裹挟着你不得安生,所有时刻成为一件举步维艰,且异常混乱的事情,没必要每一个文艺男青年都变成伤痕累累的行为艺术家,甚至自杀自戕的艺术家。
《杰出公民》的男主角,获得文学大奖后回到故乡,先是受到地方政府、邻里乡亲的款待和侧目,每天活动满满,热闹喧天,甚至一个女孩还自动送上门(此处不再剧透)。当他对不合理要求,不适应的生活,面露愠色,甚至开始拒绝时,一系列的尴尬、发难来了,他已经走不出故乡的道路,眼前一切幻化成陷阱。
片尾一反转,所有东西都像是作家自己的想象,脑中风景,像不曾发生,真实生活和虚构真实自由切换,完整厘清了。
洪尚秀新片《之后》很有意思,不那么暧昧,不再亦幻亦真,不过其实也有一些段落是可以解读为梦境的,整体倒是很写实,偏通俗剧情,原配怒打小三之类,渣男只会痛哭流涕之类,太狗血了,文艺男中年,容易吗?金敏喜演得很放松,自然舒服,面部表情细腻到位,戏份要是再多点,估计是要拿戛纳影后的!
除去爱情部分,《之后》这个电影说明了一个问题,一个文艺男青年把自己的爱好变成工作是幸福的,就像片中当小出版机构老板的主角,只聘用一名员工,还必须是有才华的美女。自己当自己的老板,按自己审美品位去规划工作内容,至少时间、工作节奏可以自由掌控,前提是除了创作, 除了审美,你要懂点经营,入世一些。
作为一个不成功的文艺男青年,鱼叔也还在修炼,今天唠叨就到这里,最后以《巴黎野玫瑰》的一句台词收尾吧:
“我遇到过很多人。有人让我发烧,我以为那是爱情,结果烧坏了所有。有人让我发冷,从此消失在生命里。有人让我觉得温暖,但仅仅是温暖而已。只有你,让我的体温上升0.2℃。”
春风十里,不如你。
书影音,见真心,
花十分钟时光倒流,读一篇小文春风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