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总结的治肝三十法,时至今日依然好用
清代医家王泰林(字旭高)所阐述调治肝病的治疗法则,对后世影响甚大,为什么这样说呢?其认为“肝病最杂,而治法最广”,也是因所著的《西溪书屋夜话录》唯存“肝病证治”一篇,梳理出治肝三十法,颇具临床指导价值。
王氏对肝病的调治,分肝气、肝风、肝火三方面。
一.肝气证治
肝气自郁本经,两胁气胀,甚或作痛者,宜用疏肝理气法。药用香附、郁金、苏梗、青皮、桔皮之属;兼寒加吴茱萸;兼热加丹皮、山栀;兼痰加半夏、茯苓。
凡病久由经入络,营气痹窒,络脉瘀阻,治宜疏肝通络法,药用旋复、新绛、归须、桃仁、泽兰叶等。
肝气胀甚,疏之更甚,是肝失濡润所致,宜用柔肝法,以柔济刚。药用当归、枸杞、柏子仁、牛膝等。兼热加天冬、生地;兼寒加苁蓉。
肝气急甚而中气又不足,则肝必恃强侮脾,便当缓肝扶脾。药用炙草、白芍、大枣、桔饼、淮小麦。
若中气先虚,肝气乘脾,出现脘腹胀痛者,宜用培土泄木法,当培土为主,泄木为次。药用六君子汤加吴茱萸、白芍、木香之类。
凡肝气乘胃,脘痛、呕酸等,宜用泄肝和胃法。泄肝以左金丸、金铃子;和胃用二陈汤、白豆蔻之类,二法合用,效验尤捷。
肝气上冲于心,发为热厥心痛者,当泄肝气降冲逆为首务,药用金铃子、延胡索(金铃子散)、吴茱萸、川连(左金丸)等。兼寒加川椒、桂枝;寒热俱有者,重加川连,或再加白芍。因苦、辛、酸三味是泄肝主法也。
肝气上冲于肺,猝然胁痛,暴上气而喘,急宜抑肝下气,以安肺金。药用吴茱萸汁炒桑白皮、苏梗、杏仁、桔红之属。
二.肝风证治
肝风初起,肝阳亢盛,肝阴未伤而见头目昏眩等证,宜用熄风和阳法。药用羚角、丹皮、甘菊、钩藤、决明、白蒺藜等。
若肝阴被伤,肝阳仍亢,投熄风和阳不效者,当改用滋阴潜阳以熄肝风。药用牡蛎、生地、女贞子、玄参、白芍、菊花、阿胶等。
若胃阴不足,中气虚馁而致肝风上逆者,宜滋阳明,泄厥阴以缓肝家之急培土宁风。药用人参、甘草、麦冬、白芍、玉竹等。
若营血不足,肝木失养,肝风旁走四肢,经络牵掣,甚至出现麻木诸证,便当养血熄风,即所谓“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是也,药用生地、归身、枸杞、牛膝、天麻、制首乌、三角胡麻之类。
脾胃阳气虚弱,外则易受风寒侵袭,内则易为肝肾浊阴上犯,故不论内伤外感,凡中气虚而致头重眩晕者,都属此证。治疗须暖土御风寒,即所谓“扶正达邪”之义。方用《近效》白术附子汤,治风虚头重、眩若急、不知食味者,即属此法。
三.肝火证治
一般来说,肝火为病,在上在外宜清,药用羚羊、丹皮、黑栀、黄芩、竹叶、连翘、夏枯草等;肝火之证,在下在内宜泻,方如龙胆泻肝汤、泻青丸、当归芦荟丸之类。
肝火上炎,清之不已,则当清金以制木火之亢逆。药用沙参、麦冬、石斛、枇杷叶、天冬、玉竹、石决明等。
肝火亢极,泻本脏不能获效时,便须兼泻心火,即“实则泻子”之义。药用甘草、川连之类。
若因水亏而致肝火旺盛,以清金不能平木者,则取“乙癸同源”之义,着重补益肾水,即“虚则补母”之法。方用六味丸、大补阴丸之类。
郁怒伤肝,气逆动火,而见烦热胁痛、胸满动血等。可用张景岳的“化肝煎”,清化肝经郁热。药用青皮、陈皮、丹皮、山栀、芍药、泽泻、贝母等。
若因肝经有寒而致呕酸、上气等形似火热之证,治宜温肝以除寒。药用肉桂、吴茱萸、蜀椒。如兼中虚肾寒,宜加入人参,干姜,即大建中汤法。
以上是肝气、肝风、肝火三证的调治大法。此外,王氏还有补肝、镇肝、敛肝三法:
补肝,用制首乌、菟丝子、枸杞子、酸枣仁、山萸肉、脂麻、沙蒺藜;
镇肝,用石决明、牡蛎、龙骨、金箔、青铅(黑锡)、代赭石、磁石;
敛肝,用乌梅、白芍、木瓜等。
又有平肝、散肝、搜肝三法:
平肝,用金铃、蒺藜、钩藤、枯叶;
散肝,即《内经》“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以及“木郁达之”之义,方用逍遥散;
搜肝,即搜风法,搜风药有天麻、羌活、独活、薄荷、蔓荆子、防风、荆芥、僵蚕、蝉蜕、白附子等。
最后王氏提出四种补肝方法:
一补肝阴,药用生地、白芍、乌梅;
二补肝阳,药用肉桂、川椒、苁蓉;
三补肝血,药用当归、续断、川芎;
四补肝气,药用天麻、白术、菊花、生姜、细辛、杜仲、羊肝。
不可否认,以上是一套比较完整的肝病治疗方法,非学识经验丰富的人,难以做到这种程度。王氏治肝之说,验之临床,疗效颇著,对后世影响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