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慢记之二十四：立坐辩经色拉寺

经义小地理

2019年8月9日

从大昭寺出来，天色尚早，大家立即赶往色拉寺。

色拉寺全称“色拉大乘寺”，位于拉萨北郊3000米处的色拉乌孜山麓，自古就是高僧活佛讲经说法之地，是藏传佛教格鲁派六大主寺之一，与哲蚌寺、甘丹寺合称拉萨三大寺，是三大寺中建成最晚的一座。“色拉”在藏语里是“野玫瑰”的意思。传说明朝永乐永乐年间，宗喀巴大师的弟子绛钦曲结建寺时，这里长满野玫瑰，色拉寺因此得名。

在色拉寺修建以前，宗喀巴大师在色拉寺所在地东边山腰上的色拉曲顶小寺里讲经说法，著述立说，并授记此处会形成一座弘扬中观思想的寺院，命令大慈法王释迦益西修建寺院。

释迦益西（公元1352年－1435年）是宗喀巴的大弟子之一，是格鲁派时期的重要人物。公元1409年，他代替宗喀巴应明成祖帝召请赴京；公元1414年第二次入朝，次年受封大国师；公元1434年，明宣宗封他为大慈法王（藏文绛钦曲结），从此被人尊称为“绛钦曲结”。

公元1419年，绛钦曲结在内乌宗首领南喀桑布的资助下修建色拉寺，后来逐渐扩大到占地面积为114964平方米，原定僧侣为5500人，实际最高达到过9000人。

色拉寺入口处的街道上，有一些手把厚厚一沓一元零钞的人，向游客推荐兑换，从中赚取一定的手续费，我们不得其解。

游客和朝拜的人们排起长队，依次进入寺内。朝拜者每到一尊佛像前，都要放上一元钱或者五元甚至更大面额的的现钞，才明白外面那些换钞人的生意经。朝拜者还会用额头虔诚地紧贴佛像的基座，僧人则用香灰在朝拜者的鼻头上涂一个黑点，以此赐予佛的福佑。

辩经是色拉寺最令人关注的热点。每天下午三点，辩经正式开始，身着红袍的僧人进入辩经场。僧人成对或一对二、一对多进行组合，发问者站立，回答者坐立，提出问题，开始辩论。

辩经分为对辩和立宗辩两种形式。对辩时，辩者其中一方提问，另一方回答且不许反问，告一段落后再反过来，直至一人无法问出。立宗辩则不受人数限制，立宗人多坐于地上，先自立一说，待人辩驳，只可回答不可反问；提问者不断提出问题，有时一人提问，有时数人提问，被提问者无反问机会。

辩经时，发问人不同的动作代表不同的含义。僧人右手向后高高扬起，和左手相拍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将右手向下伸向对方后拉起，向答者发问。据说，右手扬起的动作代表文殊菩萨的智慧就在身后，两手掌相击发出声响则代表三层意思：一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世间一切都是众缘合和的产物；二是掌声代表无常，一切都稍纵即逝；三是清脆之声击醒心中的慈悲和智慧，驱走恶念。待答者回答之后或无言以对之时，发问者右手向下后又拉回，是希望通过自己内心的善念和智慧，把在苦难中的众生解救出来。

辩经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立者会要对方背出佛经论典语句，一般常为近日上课的内容，如果是特殊的法会或活动就要应景背出相关语句；第二阶段，立者会从刚刚所答的句子里找问题来反问，进行激辩。发问者提问后，如果答者答错一次，发问者的动作是右手背拍左手心；错第二次，动作依旧是右手背拍左手心；当发问者嘴中大喊“阔送”（藏语）并用右手在对方头上绕圈时，那就代表着答者即将出局，有时还会用手抚拍答者身体等动作以表示奚落。当然，辩经的目的不是争出输赢高下，而是以此提高僧人对于佛法的领悟水平。

观看辩经的人成群结队、络绎不绝，有的干脆坐下来慢慢欣赏。虽然听不懂藏语，也会从体态上猜想他们辩论的话题。僧人们的一招一式、一起一俯，牵动着众人好奇的目光。

不少外国朋友也前来围观，一位朋友因长期从事外贸，可以用英语流畅交流，正好充当起临时翻译。可是，因对辩经的流程、动作的含义不甚了解，加上不懂藏语，对辩论的内容更是无法明白，权且作为“半个”翻译，最终也只是让外国朋友知道了这种场面叫做那个啥——

（摄于2019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