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谣小品︱扯啷啷，拜小姐：看似意识流的叙事，暗藏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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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魏风有云，“心之忧矣，我歌且谣”。古往今来的皖北这一方水土，滋养了皖北人良善仁厚的品质。他们在广袤的皖北平原上辛勤劳作，演绎创作了一系列喜闻乐见、直抒胸臆的民间歌谣。它们或直白简明，或清新淡雅，成为皖北乡村风情的俏丽点缀。

今天，我们就来分享一则《扯啷啷，拜小姐》。

扯啷啷，

拜小姐；

小姐穿个破油鞋。

油鞋破，

两瓣个；

猪衔柴，

狗烧锅，

兔子洗手捏窝窝。

鸭子来接我，

我踩了鸭子的脚。

呱，呱，

疼坏了。

这是李老师帮着搜集的一段叙事歌谣。一个多月了，我也没能品出来几句话。

品不出来，是因为它里面，缠绕着许多具象性的事物，以及一些动态的画面。破油鞋，兔子，鸭子，还有猪和狗；猪衔柴，狗烧锅，兔子洗手捏窝窝，鸭子来接我，踩了鸭子的脚，还有鸭子疼的呱呱叫声。

这些几无关联的具象和动态，让我一下子无从落笔。

过罢2019年的春节，回头再一次打开这个文档，萌生了一定要品出来的冲动。再不写出来，我的歌谣小品，恐怕要自己打脸了。

这篇歌谣，看似有些意识流式的叙事中，其实暗藏着某一种玄机。那就是：两个孩子面对面、手拉着手，且又左右少许晃动的动作（扯啷啷），不就是从前皖北孩童在农家场院上惯常的游戏吗？而所谓的破油鞋，也许对应着的，恰是过去的贫寒时光。

歌谣由此开篇，并描述了油鞋之破的程度：两瓣个。啥叫两瓣个？就是裂开，似连非连的状态。这样的鞋子，穿在脚上，皖北人说成是趿拉着。

要知道，孩子的思维，通常是发散性的。从两瓣个的鞋子，向外发散：一瓣个引出来猪衔柴，一瓣个引出来狗烧锅。猪和狗次第出场，兔子和鸭子的现身，也就呼之欲出了。

而且猪和狗，兔和鸭，这些皖北乡村常见的小动物之间，分工明确，相互间的协作配合，又是那样默契：衔柴的猪，给烧锅的狗打下手；兔子洗洗手，当起了主厨；鸭子呢，负责的是接我。

更为有趣的是——

鸭子来接我，

我踩了鸭子的脚。

呱，呱，

疼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