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顶山市建市60周年文学创作大赛获奖作品之八【铜奖】《老榆树的故事》

老榆树的故事

作者：谢咏

地址：河南省平顶山市神马大道23号

姨家小表妹将要大婚时。姨父说，刨咱家几棵榆树做家俱作陪送嫁妆吧。于是，一套纯榆木做的上等家具就这样陪送了小表妹。然而，这些榆树多年前却是姨父的“宝贝疙瘩”。

姨妈家房前屋后的榆树大约有二三十棵，一棵棵、一排排郁郁葱葱，绿意盎然，像哨兵一样守卫在姨妈家院墙周围，这些参天的大榆树，已有四十多年的树龄了，有的一个人双手都很难合抱过来。

姨妈家离我家有一里多路，他家有5个孩子。记得小时候，遇到周末或寒暑假，我经常到他家去玩，有时候表兄弟们一起捉迷藏，有时搭乘人梯攀爬到榆树上掏鸟蛋，快乐无穷的享受着美好的童年时光。每逢榆钱飘香的季节，姨妈也总是早晨早起，在棍子上绑个铁钩子，钩下一些长满榆钱的树枝，然后采摘下榆钱，和上面粉，放点盐，上锅一蒸，一会功夫，喷香喷香的美味佳肴就出锅了，现在想来仍然余味未尽，不自觉地咂起嘴来。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感觉好奇，为什么姨父家栽种那么多榆树呢？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问起了姨妈，姨妈道出了这些榆树的故事。

听姨妈讲，那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期，吃大锅饭的年代，当时的人们为了存活，不得不吃树叶、树皮、野草，有的人吃得全身浮肿，有的村里还饿死了不少人。那时姨父刚刚十三四岁，他看到一大户人家的榆树上长着一些翠绿翠绿的叶子，就利用晚上偷偷的爬上那棵大树，想偷采点榆叶吃。谁知刚爬了两三米高，就被那家人发现了，一棍子把它打了下来，结果摔伤了腿，疼了两三个月，姨父自知理亏，不敢吭声，只能自认倒霉。但是，他的内心在充满了愤怒的同时，也发誓以后一定多栽点榆树。后来，随着生活慢慢有所好转，他就购买了一些榆树苗，栽种在房前屋后，以防以后再遇到那个饿死人的世道，好当全家的口粮。

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来，正值而立之年的姨父也投身到了发家致富的行列。他和别人合伙在村里办起了第一个生猪养殖场，等肥肥的肉猪一出栏，他赚取了第一桶金。后来，他又扩大了养殖规模，成了远近闻名的万元户。再后来，他家又第一个在村子里盖起了小洋楼，过上了吃不愁穿不愁的幸福日子。从此，那吃榆树叶子的日子再也一去不复返。

一颗颗榆树在一天天的长大起来，姨父也年至古稀，但他对那些榆树的感情依然不减当年。这次小表妹要嫁人，姨父看着粗粗大大的榆树，满怀深情地说，我年岁也高了，现在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再也不会过吃榆树叶子的日子了，那么多大树，你们刨几棵做嫁妆吧。

姨父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从他的眼神中依然能读到一丝不舍。刨树的那一天，姨父指着一棵棵榆树，向表兄弟们忆苦思甜后，又一个人在树下深思，也许他在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也许他内心正沉浸在改革开放带来的幸福生活之中，而我更相信是后者。

每年榆钱飘香的季节，我都不自觉地想起姨父家的那棵棵榆树和那树上结满的故事。我常想，那一颗颗茁壮成长的榆树既是姨父的精神寄托，不也是在党的正确领导下劳苦大众从贫穷走向富裕的见证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