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缘为兵》【五八八】欲自杀排长夺枪

小说《缘为兵》【五八八】欲自杀排长夺枪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战士们都出去了，炮排长问三排长：“看你篶塌塌嘞，咋个了嘛？”

三排长低着头儿，拍了一下儿炮班长谢强兵说：“海鄂东——被带走喽。”

“咋个弄么（那么）快就带走喽嘞？”炮排长问三排长。

三排长还没说话，眼圈儿先红了：“我爬到房上，轻声喊道——海鄂东。还莫得说话，海鄂东搁倒冲锋枪就跑过来，抱倒我就哭，哭嘞像小娃儿一样委屈。”

“哭啥子嘛？又莫得人命。”炮排长插了一句。

三排长说：“我也是这样子说嘞，我说你还年轻，又莫得人命，最多拘押几天，不会判刑，莫得事哒。”

“他咋个说嘞？”炮排长问。

“他说退伍回家莫得脸见他嘞老汉儿。说倒就拔出来我嘞手枪，顺势让子弹上了膛，指到太阳穴上。我问他做啥子？他说不活喽。我说这样子死，死得不值。”

“海鄂东咋个这样子想不开嘛！他咋个说嘞？”炮排长又问。

“他说，要是他老汉儿晓得嘞这个事情，也是会给他弄么一枪哒。与其让他老汉儿亲自给他一颗黑枣儿吃，还不如自我了结。黑枣儿，是北京话，他把子弹叫黑枣儿。唉——”

三排长学着海鄂东的北京腔儿，说着“黑枣儿”这俩字儿。说完，叹了一口气。

三排长接着说：“团部那几个人，看倒我俩在一起，又把枪举起对着我俩。老子气喽，夺过海鄂东手里嘞手枪，也对倒他们喊：'你几个听好，把枪放下，老子认识你们，老子枪里嘞黑枣儿，可认不得你几个哈包儿（傻瓜）是做啥子嘞！”

炮排长听了三排长的话乐了，说：“人家是团部嘞，你那样子跟人家说话，小心那些屁儿虫（pǐércòng。背地里整人的小人）二天搞到团长那里，把你嘞排长再降成班长。”

三排长说：“那阵管不倒弄么多，我怕那几个狗日嘞真开枪，伤到海鄂东。”

“那些搞内保嘞人，对战友毫无情义可言，交朋友都不要交这样子嘞人。后来嘞？”炮排长问三排长。

“后来，我把枪里子弹下喽，拿着空枪，搂起海鄂东去自首。将将走到那几个人面前，他们就把手铐子给海鄂东戴上喽。啷个有本事嘞一个海鄂东，就那样子束手就擒，看得我好心酸哦！”

三排长说到这儿，又要掉眼泪。

炮排长拍拍三排长的手说：“你这样子做是对嘞，海鄂东这样子做也是对嘞。倒这个时候，反抗徒劳无益，只能加重罪名。真嘞整出人命，那可是真嘞要吃黑枣儿哒。”

三排长的手在脸上胡噜了一把，好像是在抹眼泪：“我就是觉得海鄂东被抓嘞太窝囊，要是我，定会先丢翻他几个，再自己去团部自首。”

三排长说完，又问炮排长：“我是不是做错喽？海鄂东会不会觉得这样子被抓走很没面子，很伤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