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帝内经》开始(十一)

易学是中国古代的哲学,天人相应是中国古人的世界观,取类比象则是中国古人的方法论。

天人为什么相应?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很难回答。

在《素问 保命全形篇》中借岐伯的口对这个问题给出了回答:“夫人生于地,悬命于天,天地合气,命之曰人。人能应四时者,天地为之父母;知万物者,谓之天子。天有阴阳,人有十二节;天有寒暑,人有虚实。”

在岐伯看来,天人为什么能够相应,是因为天地是人的父母,人是天地的子女,子女象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也就是所谓“人能应四时者,天地为之父母;知万物者,谓之天子。”正因为天地和人是父母和子女的关系,才会有彼此之间的相应,也就是所谓的”天有阴阳,人有十二节;天有寒暑,人有虚实。“

这些观念,在古人看来是理所应当,毋庸置疑的。但是,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讲,诸如”人生于地,悬命于天,天地合气,命之曰人“此类言语,都会视之为奇谈怪论,是不可能说服他的。

如果非要从现代科学的角度去解释人为什么是天地的子女的话,那么,对不起,没有答案,只有四个字,无可奉告。

但是,这个观念是我们研究易学和医学的基础,是进入医易殿堂的敲门砖,没有这个观念,我们将寸步难行。也就是说,不管岐伯的说法能不能说服你,你如果想学习易学和中医学的话,就必须强迫自己先相信“天人相应”这个说法。

这种研究方法其实在现代科学中也是屡见不鲜的。所谓科学假说正是人们将认识从已知推向未知,进而变未知为已知的必不可少的思维方法,是科学发展的一种重要形式。科学理论发展的历史就是假说的形成、发展和假说之间的竞争、更迭的历史。

天人既然是相应的,那么,天人又是如何相应的呢?

前面说过,你需要强迫自己相信天地是人的父母。天地既然是人的父母,那么,人和天地具有结构和功能上的一致性,也就顺理成章了。只不过,天地有天地的一套系统名称,人有人的一套系统名称。

想要认识人,就需要先认识天。这种由天及人,见微知著的方法,就是中国古人的方法论——取类比象。简而言之,就是“类象”。

前面,我们反复强调,我们眼中的这个世界,一切运动变化的根本,其实在于地球的自转和公转,在于太阳的光照和由于黄赤交角而产生的四季寒暑变化。古人御繁为简,从观测者的视角,观察日月星辰的视运动,将纷繁复杂的天体运动,简化为以北极为中心的环道。

”悬象著明,莫大乎日月。”日月是天地间最大的”象“,也是最容易观察和测量的”象“。地球的自转和公转,产生了日和年,月球在一年之内围绕地球的转动的周期,产生了十二月。一年365.25天,一月29.5日,这些天文现象和天文数据,都是由人类通过观察和测量得知,也是易学象数理论中“象”和”数“的根本来源。

象,有真象和类象;数,有实数和虚数。

《素问 保命全形篇》中说到:“能经天地阴阳之化者,不失四时;知十二节之理者,圣智不能欺也;能存八动之变,五胜更立,能达虚实之数者,独出独入,呿吟至微,秋毫在目。“

阴阳、十二节,是天地的真象,八动,五胜,是易学的类象;365天、12月,是天地的实数,365穴位,12经络是人体的虚数,能够明白这个道理,“呿吟至微,秋毫在目”,也就不是瞎说的了。

天地是人的父母,人是天地的子女。《内经》中涉及的天文现象和天文数据,都是真实的天地;《内经》中所描述的人,都不是真实的人,只不过是类比于天地的一种类象和虚数。

没有真实的人,只有类象的人。这是我们学习中医过程中所要强迫自己相信的另外一个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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