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香与花束的疼痛

初次见面的朋友上午来访，送来一束小小花束，玫瑰和一种无名的紫色小花，用旧英文报纸包着，再用酒红色丝带打了个蝴蝶结，怀旧又雅致，我甚是喜欢。同事找了个玻璃花瓶盛着，却不忍心拆开包装用水养好，到了下午便有些颓然，我只好下班后带花回家。

捧着花束走去停车场，迎面的夕阳柔和地照耀在花束上，微风拂来，春意盎然。我眯着眼仰望落日，一时内心盛满感动。阳光在这时候已经褪去了锐利，也不再耀眼，那么温柔地注视着这个世界，带着眷恋和不舍，就像人在暮年投向这个世界的目光，柔和良善。

把花束放在副驾驶位置，正好座椅上放着两本《时间的玫瑰》，作为花束的背景别有意趣。我忍不住拍了几张照片，也颇满意。一边开车一边陶醉在想象的花香里，帕格尼尼的小提琴也在耳畔回旋飘荡，这样精致的生活原本已然离我远去，在这个傍晚再次重现。

回到家找了个大小合适的玻璃花瓶，倒进清水，把旧报纸打开，把花束放进花瓶里，置于客厅的茶几上，登时满屋芬芳。平日因为不耐烦经常换水，从来懒得插花。偶尔收到花束，就整束放着，直到花束风干凋零，便整束丢弃，从始至终花束保持它最初的姿态。

虽缺乏浪漫情怀，但说起来我也并非不爱花。最爱是漫山遍野开满同一种花，浩浩荡荡地开，浩浩荡荡地谢，生命的盛放与衰败都如此壮观。也爱那一树一树的花朵，盛开时在树上招摇，花落时也无限凄美。而小小的花束，当然也华美无比，却带着折断的疼痛。

（作者：秋水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