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蔓蔓
写给蔓蔓
青柚作家:果儿
蔓蔓,你不说话,单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是南方女人。不是我觉得南方女人好,而是觉得你好。所以南方才会变得亲切起来,就像迷恋你一样迷恋那里。我过去以为,每一个南方姑娘,都爱喝香醇的酒,有着极清甜的声音,和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弯弯的眼睛里能溢出水来。直至遇见你,我才更加清楚的知道,年轻的少女都天真善良。心思细腻,说话温声细语。而你更加温柔,像细雨轻敲着窗,像风拂过脸庞,像河畔里不急不慢的春水,冬水也一样,它们永远不会结冰。和你一样,处处透着可爱。
蔓蔓,我喜欢下雨天,但也信奉太阳。我热爱向日葵,像热爱释迦牟尼那样虔诚。和我年纪相当的人们,喜欢逛剧院、逛电影院。而我喜欢逛书店和花店。因为我总觉得在那里,我才可以静下心来,一边冥想,一边看书;一边发呆,一边看花。我在我的某本书里藏了书签,某本书中又夹着花瓣。如果你到我家里,一定要看看我的书。如果你翻到那只书签,你一定会喜欢它的。一定要听我读诗,尤其是我写给你的那一首。每次去花店,我都要对着向日葵凝视好久,却始终没舍得买下来。像我那么懒的人,只适合养多肉,随它放任自流。虽然我很喜欢太阳花,可我永远不会买下它。交给细心的人打理,它可能活得更久一点。它只适合长在土壤里,开在院子里,而不是花瓶里,也不是看似美丽的包装纸里。美丽是短暂的,是束缚不住的。如果我做个小偷,把它装进眼睛里,便是永恒的。
蔓蔓,我不喜欢坐飞机,我喜欢绿皮火车,因为它行得慢一点。对我这个爱流浪的疯子来说,是极其浪漫的。可以贪婪的撷取窗外的风景,透过小小的窗户,看土地由黄变绿,从城市走到村庄,从黑暗驶向白天。如果遇见我喜欢的路牌,我想我会把它记下来,装进我的日记本里。蔓蔓,我打盹儿的时候,会不会有荆棘鸟飞过呢?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鸟,但我很想见见它。因为它让我拥有七十年代的青春和八十年代的记忆。或者说我们共同的记忆。你不知道荆棘鸟吗?如果我说是阿飞正传里的那种鸟,你一定想起来了。要是我见到了这种鸟,一定第一个告诉你。好不好,蔓蔓?我不敢睡得太沉,尤其是路过南方,路过你家门口。我不说,你也知道为什么。
蔓蔓,现在是黄昏时分,雁儿衔着晚歌归来了酒馆里热闹起来了,女人的影子被拉得又细又长。裙子上缀满金黄,风轻轻吹,吹散点点夕阳。鸭子嘎嘎叫,羊儿在吃草。奶油色的树木里,狗在草垛中游戏。农家的炊烟已经升起,而我这个懒人,却是睡意昏沉。如果文字有声音,那我写给你的信,一定慵懒至极。你知道我总是这样。
蔓蔓,夜渐浓了,月儿爬上树梢,窗外静悄悄。树影婆娑,铜铃叮当作响,小河泛起银色的波浪。我总幻想可以邂逅鬼怪,用新鲜的饭菜招待她们。尤其是那些与我年龄相当的女郎。让她转告我沉睡多年的老友,我一切都好,不必挂念!蔓蔓,你也不必挂念!我的身体已无大碍。除了想你之外,一切都好!
蔓蔓,夜深了,月亮睡了,大家都睡了吧!有人打鼾,有人做梦,而我渐渐清醒,天亮了又沉沉睡去。我总是这样,日夜颠倒,黑白不分。却也独自享受着这难得的美妙,关于夜半时分独自清醒的美妙。尤其是世界都安静下来,所有灯光都熄灭的时候。除了欠你一声晚安,一切都好!
蔓蔓,你以为我在写诗吗?我可不会写诗,我也做不了诗人,诗人可没我那么愚笨。只是想你又见不到你,所以把这些絮絮叨叨的话。写进草稿纸里,你来了再读给你听。字迹还是一样潦草,不过我总觉得,用笔写出来的东西,更加有灵性。而不是突兀印在冷冰冰的打字机里,如果真要写诗,你也算是我的灵感。
蔓蔓,雨再大,天总会放晴的。聪明人早已穿上裙子,我也和她们一样,我猜你一定想得到,我的衣柜里,装满了绿色裙子,那是我最爱的颜色,我想把它穿给你看,我知道你会喜欢的。我哪个样子,你都会喜欢,尤其是赖床的时候。蔓蔓,我似乎为你特意去学了读心术。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是我太聪明,而是你的眼睛可以让人一眼看破。我身上有很多种病,也包括对你的保护欲。这是我唯一不想治的病,即使我自己也要人照顾。却狂妄的说要照顾你,这似乎有点可笑了。不过如果是你,就不再可笑。
蔓蔓,谁规定女人不能打麻将?不论是书里,还是字典里,都查不出这条规矩,我说的对吗?不论是南方女人还是北方女人,有人制造麻将,就是拿供我们女人取乐和解闷的。谁说女人就要会琴棋书画?就要柔柔弱弱不懂抗拒,就要整日坐在装满窗子的屋子里?若是有人把它当做正当职业,我也不会觉得可耻,大夫看病,先生教书,麻将又何尝不是如此?过去的姨太太们,平日里你争我斗,坐在麻将桌子上,便是能平稳四方的女将,便是一见如故的亲姐妹。那些你来我往的商人,为几块大洋争吵不休,当他们坐在戏院里,二胡奏响,酒壶满上,戏子在台上咿咿呀呀,眉目含情。有人拍手,有人黯然神伤,酒足饭饱之后,再打上几圈麻将,便能称兄道弟,云游四方。这方块似的玩意儿,让天南地北的人亲近起来,也让你我更加亲近起来,蔓蔓,我不许别人笑话你!也不许别人笑话我只会打扮不务正业。
蔓蔓,我真希望,我可以多给你说些有趣的事。我喜欢你笑的样子,可我只会讽刺那些寻欢作乐专说假话的男人。我是一匹瘦弱的老马,心却比,男儿刚烈。蔓蔓,我不会讲笑话,但我可以读诗给你听,在你我都闲暇的时候,我们可以谈谈圣经,谈谈泰戈尔或是普吕多姆,你怕不怕我成日对你唠叨?如果有人觉得我礼貌,或是沉默寡言,那我一定是涂脂抹粉了,一定是疏离他了。我从来不是一个文静的女孩,你知道的。在我身边,你永远不会感到孤独。我也一样,因为我们都了解到彼此最有趣的地方。蔓蔓,这世上有七十亿人口,只有你最懂我,我最懂你。
蔓蔓,你真可爱。尤其是在电话那边柔柔弱弱向我求助的时候。我真开心,你把电话打给了我。我的语气听起来那么平静,内心却紧张得不行。担心你要独自面对黑暗,又懊恼不能乘最快的火车,飞到你身旁。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死板的人,但我如今才知道,有一天我也会为你这样紧张,幸好我喜欢黑暗,而你畏惧黑暗。这又是能保护到你的其中之一。不然我真的不知道,像我这样无能的人,可以帮到你什么。因为大多时候,我都是被你照顾。
蔓蔓,你真傻。我第一次见你,才知道天下竟有这样傻的人。大家都极力守护着秘密,怕风吹掉面具。包括我这个懒人,也整日涂脂抹粉。我的面具更胜一筹,如影随形又不露痕迹。大家都生活在戴着面具的街市里,只有你朝我扬起嘴角,露出你明亮爱笑的眼睛。原来有人摘掉面具,依旧美丽。神秘而令人着迷,原来冬天也会有星星亮起。
蔓蔓,你有三百种样子,我最爱你单纯。剩下的二百九十九种样子,五成用来爱你,五成用来想你。蔓蔓,我的长篇大论到此结束。我说过我还欠你一句晚安。今天说了,明天又要继续欠你。以后每天如此,也将永远如此。即使你不在我身边,也听不见我的晚安,我也要说,蔓蔓,晚安!
收稿:曾沅兮
编辑:拾遗之肆
每一首诗都有一个为她朗诵的人,
每一个人都有一首为他朗诵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