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龟不赤膊:今日八坼
我的祖籍是吴江。在我小的时候,父母一辈上许多“乡下亲戚”,当年上下还是很勤的,那时都是摇着船进城,船就停在太平桥的河桥口。从乡下“出苏州”,水路最近的是走太湖,抄东太湖的一个角。然太湖也有风急浪高的日子,或者是“河膏结冰”,或者是汛前水枯过不得船,那船便先东行到平望,然后借道大运河北上从盘门进城。
当年从他们与我母亲的闲聊中,我老老早早就知道了吴江的一些地名:宛平、梅堰、平望、震泽、黎里、铜罗、八坼……其中,铜罗与八坼是我没有涉足过的小镇;而八坼因就在省道边上,去黎里、芦墟、震泽、盛泽时都要经过,所以虽没去过,却不知路过了多少回。饭要一口一口吃,有一日我便先到了八坼。
相传八坼原名八尺,位于平望与吴江之间。为何要叫八尺呢?不得而知。也许,老祖宗图省事,随便搭上一点什么“荫头”,瞎叫叫的,就如鲁迅小说中的九斤老太一样,而那“荫头”便是出生时人的体重。倒是看到一位朋友蛮幽默地说,这八坼两字倒过来念便是“赤膊”的谐音(吴方言),是不是从“赤膊乌龟”来的呢?
呵呵,细品品,不无道理,绝不是痴人瞎话。论地形,现在的八坼在大运河之东,小小的一个镇,四面环水,空中鸟瞰的话,也许就是一只“乌龟”。论条件,吴江众多镇中只是小弟弟,更谈不上富裕,便是“赤膊”。论形象,则是乌龟遇到危险时,便将头紧缩在龟壳中……
据说原先八坼并不是在河东。明朝倭寇猖獗时,顺水路北上,小镇饱受其害。戚继光将从浙江嘉兴起到吴江沿河的一带村镇之民间武装力量组织起来抗倭,并用战略的眼光,建起十二个了望敌情的土堡,以增加“预警期”,那土堡便叫做“坼堠”。因排序在八,故有了八坼,并从此改八尺为八坼了。亡羊补牢,后来大约村镇里开大会表决通过,一致认为移居到河东四面有水的地方相对易守难攻,便举镇(村)迁徙到了“乌龟”的背上了。
今日八坼,已有几座公路大桥与外界相连,吴江松陵镇亦有公交车抵达。城镇化的脚步,便从这些桥上大举进入。新街上,高楼起了不少,商店中一样有卖iPhone5的。唯一能将我的思绪带入童年不变的记忆中的是,妇女头上的包头毛巾与老汉头上的罗宋帽。镇上有一个公园,是八坼社区的所在地。此外,我见到了两处公益性的大院子,一家是养老院,一家是残疾人托养服务中心,感觉一个小镇(现在只相当于一个社区)能如此重视民生问题,确实难能可贵。
有的苏州朋友也许会说,你到八坼看错地方了!我知道,大约意在针对寻访古迹而言的。是的,八坼还保留着四座古桥,还有些老宅,只是篇幅有限,容我下期介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