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林:达芬奇画犹大恐惧所引发的别样启示
达芬奇画犹大恐惧所引发的别样启示
刘晓林
宇宙中充满了许多难以揭开的秘,达芬奇便是一例。
1452年4月15日出生,1519年5月2日逝世。在世间仅存了67年的他,竟然蕴藏了如此巨大的能量:雕塑、发明、哲学、音乐家、医学、生物、地理、建筑、军事、光学、数学、地质……他几乎无所不能。达芬奇可以称之为人类历史上叹为观止的通才,他自如穿梭在艺术、科学、哲学、文学之间。(书者以前对达芬奇的理解只是限于被动“盲从历史”的层面,近日读《达芬奇论绘画》对其有了“真实不虚”的认识。)
达芬奇一生留给人们的传世名作中,就世界影响力而言当推《蒙娜丽莎》和《最后的晚餐》。如果说前者浑然天成地呈现了生命个体内心深处那潺潺溪水般的“大静之美”,后者则淋漓尽致地营造了生命群体内心深处那跌宕翻腾的“大动之美”。在艺术表达上,二者各臻其妙。若在创作难度上做轩辕之分,我倾向于后者。后者既要在画面中传递众人“各揣所想”的微妙气氛,又要凸显具体人物的独特灵魂。今天,我想着重谈一下达芬奇如何来状写犹大的恐惧?
《最后的晚餐》直接画在米兰一座修道院的餐厅墙上。沿着餐桌坐着四组、十二个门徒,耶稣坐在餐桌的中央。他以悲伤的姿势摊开双手,示意有人出卖了他。在耶稣右边的一组中,有一个朝后倚着的黑暗面容,他仿佛从耶稣前往后退缩似的。他将肘部搁在餐桌上,手里抓着一只钱袋。此人便是耶稣十二门徒之一、因三十元钱而出卖了耶稣的叛徒,犹大·伊斯卡里奥特。达芬奇为什么通过紧捏钱袋的方式来刻画,犹大的无比恐惧?仅仅是与钱有关吗?
根据相关的史料研究记载,达芬奇原本计划使最后晚餐中的犹大在听到耶稣话之后以惊慌失措打翻水杯的形象出现;后来,达芬奇之所以做了改动有其深层的含义。他曾在笔记中谈及关于财富和金钱的见解:“论货币与黄金——从那凹坑里将钻出来一件东西,使得世界上一切国家为了得到它的帮助以极度的苦恼、忧虑和劳累挥汗劳动。”“美德才是我们的真财富,才是它的占有者的报酬。它不会丧失,它不离弃我们,除非生命(首先)离去。至于财产和身外的财富,战战栗栗地捧着他们吧!它们经常使财产之占有者陷于羞耻和屈辱之中。”
正是因为达芬奇将金钱视为了美德的对立物、罪恶的象征,他将可能更容易被人们理解、自己也更容易刻画的“打翻水杯的犹大”换成了“捏紧钱袋的犹大”。对于熟谙各种技法的达芬奇来说,也许他所考虑的是怎样才能最大限度地挖掘内在而非成为“自然之子”。(虽然达芬奇持“自然是艺术之源”、“艺术家是自然之子”的观点。)
达芬奇画犹大恐惧也再次验证了书者的认识:东西方艺术的相通比相悖更多些,东西方的大艺术家虽处在各自的圈子里但一定有着可以交流的话题。真正伟大的艺术品不能以“还原客观”为能事。即使达到精微入神(客观再现)的达芬奇来说,他也将此作为“致广大之意”(主观诠释)的服务因素出现。而不是以“精微”为主导,更不是以“精微”为根本。
下面我们还是沿着因犹大恐惧引出的财富问题继续谈下去。
许许多多的艺术工作者被财富问题困扰着,从而脱离了他们从事艺术的根本——以创造出更杰出的艺术为荣耀而非拥有无尽财富为荣耀。的确,你我若生逢其时完全可以做到两者兼得。但以求索艺术为要务还是以拥有财富为要务,最终使得一个人取得艺术成就大小是截然不同的。
也许有人说,达芬奇在创作《最后的晚餐》时衣食无忧,有公爵赞助。我们能同他比吗?为生活奔波、孩子嗷嗷待哺、考虑养老……总之,我们必需需要财富。只有“那些为了真正了解万物形态而在节日进行观察研究并专心致志以求尽量理解这些形态的画家们”才能创造出伟大的艺术。对此达芬奇有过这样的话:“事实上,大爱生于对所爱物(艺术)的大了解。如果你不了解它(艺术),你便少爱,以至不爱它。”
犹大因财富而出卖了耶稣,惊恐万状;你我若因财富而出卖了艺术,定当平庸终生——唯一的解脱之方,不要整天煞有介事地说自己是艺术家!更不要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伟大的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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