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时代微刊】《作家专栏》总第091期：中国北方民族史话·匡复大燕的梦想|李铁（北京）
文学时代微刊第1794期
《作家专栏》总第091期
·中国北方民族史话·
匡复大燕的梦想
特约作家/北京·李铁（原创）
喜欢看金庸武侠小说的人，一定都知道《天龙八部》里有个慕容复。在金庸笔下，他是个经典的反派人物，但和其他反派人物不同，他的种种卑劣行为，都有一个听起来非常美好而伟大的目标，那就是要匡复大燕国。
他要匡复的大燕国，是指“五胡十六国”时期，鲜卑人在辽西等地建立的几个政权。这些政权都以燕为国号，不过，这几个政权存在时间都不太长。
曹操北征乌桓后，鲜卑势力逐渐强大，其中慕容、宇文、段氏三个部落发展最快。但慕容部实力最雄厚，打败了其他几个部落，又经过几代发展壮大，后来大家都认可慕容廆的领导地位。
慕容廆是个政治家，也是很有作为的一个人。以往，鲜卑人主要生活在辽东一带，那里的地理位置相对靠近汉地，汉文化非常兴盛，许多鲜卑人受到影响，开始从事农业耕作。而辽西是东北与华北连接的咽喉，那儿土地肥沃，资源丰富，不仅适合种地，又可以放牧。这样优越的地理位置对于鲜卑人来说，无疑更适合他们。慕容廆审时度势，率部从辽东迁到了辽西地区，进一步靠近了汉地。
迁到辽西之后，鲜卑人有机会更多吸收汉文化因素，许多人逐渐改变了习俗，已经从过去逐水草而居的游牧习惯，慢慢开始从事农业耕种，变成了标准的农民，有很多鲜卑人都以定居为主，靠种地养活自己。
当时，一大批在中原地区生存不下去的汉人知识分子也来到辽西，成了慕容廆的座上客。这些人给慕容廆出谋划策，帮助他建立了各种典章制度，从各个方面为鲜卑人出力。
慕容廆死后，他第三个儿子慕容皝成为慕容鲜卑的新首领。这时候鲜卑人的势力比较强大，各方面条件成熟，他就称王建国了，国号为燕，并把都城迁到辽西龙城（辽宁省朝阳市），这就是历史上的前燕。当时，东晋专门派遣使节来到前燕，正式承认了慕容皝的燕王地位。经过几年的开疆拓土，慕容皝成为东北地区的霸主。
但前燕很快就被前秦灭亡了，前燕灭亡时，有很多鲜卑贵族投降，其中包括前燕最后一个君王慕容暐。但苻坚对他们还是比较优待的，不仅没有杀了他们，还把他们都迁往长安安置，并加封慕容暐为新兴侯。
淝水之战是个转折点，慕容暐的叔叔慕容垂看苻坚兵败，前秦已经没有足够力量领导他们，立即在河北叛变，又建立了一个鲜卑人的政权，国号也是燕，历史上称为后燕。慕容垂是慕容皝第五个儿子，据说这个人很面善，但心眼很多，非常毒辣。淝水之战时，苻坚曾委派他进攻襄阳，但他暗中保存实力，对苻坚阳奉阴违。
不久，慕容暐的一个弟弟慕容泓也在关中地区叛变前秦，自立为王，建立了西燕政权，并奉后燕的慕容垂为吴王。
受到鼓舞的慕容暐动了心思，想杀死苻坚，呼应二人。但他计划事先泄露，被苻坚察觉，苻坚于是率先采取行动，把慕容暐杀了。
西燕慕容泓虽然没有投奔慕容垂的意思，但他打算回到前燕鲜卑人的故地辽东一带。然而，在多次击败前秦军队，打了胜仗后，胆子变大，野心也更大，于是决定西进长安，取代前秦政权。
但不久，一个谋臣认为慕容泓过于苛刻，声望太差，于是找机会把他杀了，改立他弟弟慕容冲为西燕皇帝。但慕容冲也不行，他在长安觉得很安逸，也害怕慕容垂的势力太强大，一旦回去自己就完了，所以迟迟不肯回归辽东。
他不愿意回去，这引起很多鲜卑人的不满，于是又有人把他杀了，另立新主，但另立的西燕皇帝始终都不肯回去。西燕最后一位皇帝慕容永虽然是慕容皝的堂侄，但由于他仍然不肯回到辽东故地，也不肯臣服后燕，公元394年，后燕决定出兵，大举讨伐西燕。慕容永在乱兵中被杀，西燕也就此灭亡了。
西燕亡时，有个叫冯跋的鲜卑将领投降后燕，并回到辽西龙城，还当上了禁卫军将领。但过了几年，后燕皇帝慕容熙荒淫无道，冯跋杀了慕容熙，拥立慕容云为天王。后来慕容云在一次叛乱中被杀，他平定了叛乱，就自立为天王，史称北燕，但这个政权持续的时间也不长。
鲜卑慕容部的慕容德后来还建立了南燕。慕容德是慕容皝的儿子，他把哥哥的儿子慕容超立为太子后，不久就死了。南北朝时，慕容超被东晋刘裕击败，送到建康（南京）处死，南燕从此灭亡。慕容复要匡复的，可能主要就是这几个短命的政权。
不过，不管怎么说，“五胡十六国”时期，鲜卑人是入据中原时间最长、建国数量最多的民族。这一时期，除了慕容氏建立的前燕、后燕、西燕、北燕和南燕外，还有乞伏氏建立的西秦、秃发氏建立的南凉以及西北地区的吐谷浑等政权。
“五胡十六国”末期，鲜卑拓拔氏建立北魏，统一了北方，从而结束了100多年的分裂割据局面，这是其他游牧民族无法企及的。
历史上，鲜卑人最后兴盛的后裔是契丹人，他们还建立了辽国。那时契丹族的鲜卑特征已基本消失，完全是一个新的民族。现在，鲜卑人大多数与汉族等融为一体，作为一个独立的民族，已经不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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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约作家：李铁
【作者简介】李铁，1993年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专业硕士毕业，在甘肃新华社分社担任10年一线记者，熟悉西北5省特别是甘肃一草一木，冒着生命危险去过甘肃很多偏远地方，2002年到北京工作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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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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