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时代微刊】伤心的泪|杨开(广西)
文学时代微刊第1538期
阿强家住石坑村大石山区,那里怪石磷峋,巨石狰狞,乱石矗矗,细石鳞鳞。别成一格的那些石头……有的像莲花瓣,有的像老人,有的像卧虎,有的什么也不像,黑忽忽的,一动也不动,堵住你的去路。他身材高大,结实得像一座石碑。那一年,他年方二十二岁,经媒人陈菊介绍与邻村二十岁的姑娘阿芳相识,相恋,相爱。那阿芳装束很素气,身躯颀长,结实而柔韧。三个月后,阿强与阿芳按照农村婚礼习俗,举行了婚礼,他俩结婚了。
阿强家庭贫困。阿强与阿芳结婚两年后,有了三胞胎阿兰、阿贞、阿美三个女儿。阿强和阿芳看着,这面色红润白嫩、惹人喜爱的三个孩子,心弦产生了一种甜丝丝的幸福的颤动。但同时他俩的脸庞上,仿佛蒙上了一层忧愁的面纱。那石坑村受客观自然条件的制约,农村经济落后,村民生活贫困,是国家级贫困村。阿强家就住在几间低矮破旧的泥砖瓦房里,几件破旧的家俱杂物,家贫如洗。家中有父母双亲,三个女儿,一家七口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那一天,阿芳对阿强说:“我们家经济收入少,生活贫苦。赡养父母,养育女儿,扶育孩子成长,都要花钱。你外出打工,挣些钱吧。我在家种田地,带孩子,为家庭脱困找条出路吧!”阿强说:“我也有同样的想法。”他俩一拍即合,形成共识。
外出打工,挣辛苦钱。那一年,春的暖风,吹开了每一家的门户,温暖了每一颗心。阿强带着行李,阿芳送其到县城火车站。阿芳与阿强依依不舍地离别了,阿强踏上外出打工的征途。他来到了东平市双凤电子厂,找到了一份电子厂成品包装工作。阿强在电子厂工作,每星期工作6天,每天工作时间达12个小时。白天黑夜两班倒,工作强度较高,手工操作要快捷灵敏。他住宿的是十多人共住的大宿舍,条件简陋。一张木架床,每人一格储物柜。宿舍杂乱无章,脏乱不堪。阿强每每下班时,行走在下班的路上,疲倦得眼皮似有千斤重,累得两腿像灌了铅,浑身像散了架,使足了劲也迈不开步。俗语话:“苦尽甘来。”阿强从初入厂6个月,每月工资收入1800元,到6个月后,随着他工作不断熟练,工效不断提高,每月工资也不断上升。两年后,他每月的工资收入达到了4300元。他把劳动挣来的钱,寄给在家的妻子阿芳。阿芳明白这钱来之不易,是丈夫的劳动血汗钱。每每她收到丈夫的汇款,激动得热血沸腾,珠泪盈眶。
阿芳的弟弟阿山加入到打工队伍。那一年春节,阿强怀着按捺不住的高兴心情,带着打工挣来的三万多元钱回家过年。那一天,阿芳的弟弟阿山来到了大姐家走亲戚。阿山羡慕姐夫阿强在电子厂工作,每月有四千多元的收入。阿山开门见山地对大姐说:“阿姐,我已二十一岁了,我也想出去打工挣钱,挣得钱后,找个对象,结婚成家。你对姐夫说,让他带我到电子厂打工吧。”大姐回答说:“好吧,我对你姐夫讲。”阿芳对阿强说了阿山要跟随打工的事,阿强即刻对阿山说:“阿弟,不是姐夫不想带你去外出打工。而是,外出打工,特别是在电子厂打工,上班工作时间长。劳动强度大,很辛苦的,我怕你吃不消哩。”阿山直言不讳地说:“我土生土长在农村,吃过苦,重活累活都干过。放心吧。”姐夫说:“你有吃苦耐劳的精神,我带着你一起到电子厂打工。”是年,正月十六,阿强带着阿山到了东平市双凤电子厂,阿山开始了打工的生涯。
阿山在电子厂的工作。阿山是个膀大腰粗的黑脸后生,壮得像条牛的结实小伙子。他进东平市双凤电子厂后,以青年人的蓬勃朝气,以农民特有的憨厚勤劳的气质,工作在电子厂的生产流水线上。他作为生产线的工人,负责组装零件,点焊,检验电气功能等。工作认真过细,技术本领由生疏到熟练,逐渐过硬,精益求精。阿山的工作干得出色,劳动报酬从初进厂时的每月1800元,两年后升到了4500元。每月4500元的收入水平,让阿山这乡下人容易满足。每每发薪水的时候,他的小胡子愉快地颤动,眼睛闪耀着光芒,显出得意洋洋的神色。外出打工的阿山,回家过春节,都要到大姐家,给大姐封上个8000元的红包,送到大姐手中。姐弟之情,血浓于水,情同手足。
无情的火灾,伤心的泪水。常言道:“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觉阿山在电子厂干了5年。那一天晚上,阿山在电子厂生产线车间上夜班。紧邻车间的是电子厂成品仓库,是晚十时,电子厂成品仓库突发大火。现场火势较大,浓烟滚滚。顿时,浓烟吞噬了厂区大片天空。电子厂生产流水线车间上夜班的工人部分被困。当消防队接警后,消防人员到达现场,迅速展开了扑救。当现场明火基本扑灭后,消防人员进入火场,找到了仍被困在内的员工3人,经医院抢救无效死亡,死亡原因为窒息死亡。而阿山在此次火灾中,被夺去了年轻的生命。姐夫阿强得知阿山遇难的消息后,号天跺地哭,哭得哽咽难言。
火灾无情,生命可贵。阿强、阿芳,那伤心的泪水,何时才能流尽呢?
【作者简介】杨开,广西玉林市人。本人热爱文学,热心创作。近年来,在散文选刊、西部散文选刊、中国散文网等,发表散文作品50多篇。在《文学时代微刊》发表小小说10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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