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随想
秋叶随想
叶子又一次黄了,落了,深秋尽了,寒冬近了。
办公时间久了,总喜欢踱步窗边看看外面,而每次临窗观望,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株白蜡。自打搬进这间办公室,它就开始静静地陪我,算起来也足足有三年的时间了,按我的计算方式,它在这里的生长也仅仅只有三年的树龄。
起先我并没有在意它,它的一树平凡的外观并不特别引人注意,只是偶尔的一天,我在窗口处向下俯视,恰好看到它是离我最近的一株,从此它便成了我眼中的常客,观察它的生长也就成了我的喜好。
最初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它的名字,是专门去问了院里的花农,才弄清楚它的树名叫白蜡。这个树种在北方的山里还算得上稀有,被植栽到这里主要作用是用来观赏的,其生长习性喜阳,土质要求喜酸性。据花农解说,院子里的土质是工地建设时用一些灰渣垫起来的,上面只有一层薄薄的土壤是专门运过来种植花卉树木,肥料显然不足,所以绿化区里的草被、花卉、树木虽然有人专门养护,但是长势并不茂盛。
院子里的白蜡有数十株,是成排栽植的,而我唯独喜欢这株,也许是因为它离我最近,我早已把它移植到我心里的缘故。因为树龄不是很长,其树干还不粗壮,但是在这三年生长的时间里,树干粗了,树枝密了,树冠丰了,树叶繁了,整颗树都长高了一截,只是突然觉得它正当壮年,我却是中年,不知道这个窗口处我能不能目睹到它的年老。
春上的时候,除了贴地的草被,它是发芽最早的,那些从芽洞里钻出来的生命,紧贴着细嫩的枝条鲜活的跃动,翠翠的颜色,卧蚕的形状,如果不细细的观察,你会发现它会一夜之间长大成叶子的形状。随着春意浓浓 ,叶子的雏形开始疯长,一厘米,两厘米,长到最长不过十厘米的样子,生命渐渐的从春天的雀跃走到秋天的飘零,等到秋叶落尽,树冠瘦削,冬天也就不远了。
树叶是对向而生的,从枝根到枝梢,排列比较整齐,叶状呈椭圆形,脉络清晰分明,中间一道主脉隔开,旁开许多侧脉,其厚度比一般叶子实在,略带光滑,春盛时日,满树的莹绿透着生命的蓬勃与朝气。暖阳下,叶子喜欢仰头,如同孩童的脸一般细嫩、调皮;斜风里,满树的叶子随风摇曳,叶面逆风,叶背裸露,如同一只只蠕动的蚕虫欢快舞动。
枝叶丰茂繁盛大概要数夏天来了的时候,也是白蜡生命力最旺盛、最欢快的时期。夏日里的万物都带着灵气,只是这株白蜡性情始终以淡定的姿态面世,树龄虽然不长,但涵养却深,挺直着躯干静立于此,不以春的萌动而窃喜,不以夏的热烈而奔放,不以秋的离愁而悲伤,更不以冬的枯败而折颜。
季节还抓着秋的尾巴不放,相邻的树木,枝叶几乎全部分离,而它还身着一树秋黄,努力的把生命最后的静美撒落人间。
秋渐深了,气温降低到3-4℃,叶子一片一片的凋落,树体日渐消瘦,树形日渐单薄,地上黄了,混杂在秋草间的叶子走尽了一生的历程,用即将腐化的躯体润泽着土地,孕育来年春上再一次的新生。叶子这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猛然间让我醒悟:成长是一个锻造的过程,生命需要一代一代的更新才能生生不息,好多人都特别怜惜一片落叶的凋零,却无法懂得它的背后隐藏着生命意义的非凡。
来年的秋天,这株白蜡会再长高一截,我无法测量它的高度,只希望它既然选择了这方土地,就静静的在这里守候,我退休前的日子会默默地看着它一年年茁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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