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言风录

放学那道陈旧小路,我走了三年。那是阳光可以所遍及的地方的最狭窄的地方,常常许多人一起挤着走。特别是放学的时候,每个人的踏脚之地都不足一只脚。阳光照射到的地方,有阴沟,晒得时间长了,也散发着恶臭。常常会引来相投的”同行"。

烂漫如你

高二一年,是最特殊的一年。"新冠"突如其来,作为准高三,我们的备考计划也颇受影响。 回校隔了两月,学校才抓住了学期的尾巴做了期末测评。我们这届,是新高考。

在等待其他选科考生结束考试的间隙,我和班上一个性格开朗的女生在教室聊起彼此的初中中生活,下文就称她做M姑娘吧。我很高兴谈论我的初中生活,因为我遇到一群最阳光,最谦逊的同伴,至今对我影响深刻。可是M姑娘谈论起时,表情却让我很是心疼——她向来是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的。我当时答应过她要保密,所以这里我也不能说。只是粗略来讲,她受到了校园暴力,虽不如《少年的你》中血腥残暴,但也足以摧残一个青春期小姑娘对美好生活的期待。我如今仍记得我当时听时的身体反应,是头皮发麻,手脚冰凉的。我用冰凉的手,伸过隔在我和她之间桌子,紧紧握住她的,想给她些安慰,未想到却是她先笑了,反而来安慰我说:“没事,我不在乎,都过去了。”那一刻我真是心疼她的遭遇,也钦佩她的勇敢。据她当时所说,在那最黑暗的时候,她的母亲也并没有给予她太大的支持或者鼓励。

她的表情还是太落寞了,低垂的眼帘表达了她最真实的情绪。虽然当时正是中午,太阳光从门窗中照进来,斜斜的映射在她半边脸上,应是很明亮的,可是我怎么也看不到该有的光彩。我当时太紧张了,怕她陷进那不好的回忆里。所以我一晃一晃地摇着握着她的那只手,想把她从回忆里拉扯出来。还好,她终于抬头了,轻轻看了我一眼,眼底的落寞降了几分。我松了口气,开始讲述了我初中的事。我当时愣愣地用了鸡汤的口吻,将我同伴们给过我的阳光,能量一股脑的都讲给了她。现在回想起来,我竟像是叮嘱小孩一样鼓励她往前看,去追逐阳光。因为我当时觉得,她也是一抹阳光,不应该浪费在阴沟里,做臭味的催化剂。

收卷的铃声还是响了。我和M姑娘草草地结束了这次谈心,但是彼此都认为,自己好像离对方更近了一些。下楼后她有些不放心地又看了我一眼,我对她笑笑,示意她别担心,保密嘛,晓得!

异味漫延

教室里的垃圾桶又许久没有被清空了,滋养出来的细菌在里面游荡着,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早上,带着餐汁儿的食物残骸一摇一摇地晃到垃圾桶处,主人为它掀起盖子,正准备跳进去,异味抢先了一步。“啊!好臭啊!”坐在空调旁边的同学率先大叫了起来,也没管班上当时安静的氛围。他被异味儿熏到了,他应该叫。我当时这么告诉我自己。扔垃圾的同学手里一抖,他应该也是被异味儿熏到了,迅速嫌弃地将盖子扔回给垃圾桶,“喀啪!”没扣住,于是他慌忙用脚使劲地踢着盖子,一下,两下,终于,异味被关住了。全班都从书桌上抬起了头,此时正盯着那打扰他们学习的垃圾桶。扔垃圾的同学迅速把手里的残骸随手一抛,像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逃也似的离开了表演的舞台。

早自习下课的铃声终于响了,班上开始细细簌簌的了。金贵的女孩子们用长长的校服袖子捂住口鼻,手牵着手跑出了教室。她们要去隔一楼的卫生间洗手,因为现在还在空气里飘荡的异味弄脏了她们的手。生活委员走上讲台,拉开两块重叠的黑板,从值日那一栏中念了两个名字,然后催促他们去倒垃圾。 课间只有十分钟,倒垃圾要跑过一个操场,外面三十多摄氏度,回来时还得一身汗,倒垃圾的同学当然不干。生活委员也不干,走过去跟他们理论;空调旁边的同学也不干了,垃圾桶周围的垃圾越来越多,异味儿越来越大,熏得他们没法上课,他们也嚷嚷起来。得,没办法!倒垃圾的两位同学猛地站起身,提着那一袋子异味儿摔门出去了。

上课的预备铃响了,成群结队出去的女孩子们三三两两地回来了。她们还是捂着鼻子,手缩在袖子里,离上课还有三分钟,当然还要聚在一起聊会天。聊到开心之处,也该应景地哗然大笑。垃圾没有呆在垃圾桶里,异味也只会熏脏手而已。对于爱聊天的女孩来说,飘荡在空气中的异味在她们一呼一吸之间,并不会熏臭她们的嘴巴。

溯因止笔

眼之所及,未必真切。

初始想写这篇文章,是因为余一位W姓小姐,她向余及另一位朋友O抱怨到一封来自她男朋友的信件不见,怀疑是有心人Y作为。后来此事发酵,余与O也被卷入其中。余本无意与任何人僵持,因已有一位讨人嫌的同窗在旁,便不想在自找麻烦。奈何余之冲动,终陷入两难之境,于是写此文章泄愤。然事有变迁,余与当初一同卷入麻烦的友人渐渐察觉不妥。W未必不是自私之人。先是与我等义愤填膺地讲过终生不愿再和那人交谈,时隔一月半后却贴脸去与他人搭话,而那位却显而易见的不愿搭理。本身是秉持班级和睦为最佳的心态,余那位友人也是如此。但此前友人O多次尝试与那位Y破冰时,W小姐却总是多加阻挠,摆脸,令余等三人关系微妙。后我也主动与Y破冰,W也曾多次暗示余她对此景不满意,甚至出言伤人。每每及此,余都忍住不问,为何尔明知余与那位讨人嫌的同窗嫌隙涉及父母,却仍是交谈甚欢。如今余不过同是相对,尔却不乐意?

后有一事,让我决定必须与此人划分距离。八省联考结束当晚晚自习,W告诉我与O:她分手了。神情极度自悲,余与O极力劝慰,希望她能早日走出阴霾,花费了不少精力与时间。然亦是同周,两天后,W悄无声息地与男友复合了,余与O是偶然在放学路上见到方才得知,W也并未对我们说过此事,哪怕一星半点。说此事不为什么,你与你男友的事本是你个人私事,你当初愿意将难过分享,我们也便听了,后你不愿再分享,也便罢了,毕竟我们时间也宝贵。你把我们当朋友,我们也就劝言三两;你不愿再深谈其他,我们也能谅解,毕竟我们也只是朋友。但是,往后时间里,未来为重,各自珍惜,莫要再向我们作态诉苦你与你N届男友的爱恨情仇了。那是你的全部,并非“我们"。

此文可能永远停笔于此了。多次类似的事情反复,我也精神疲惫,本就是一腔不屑于讨论他人于身后的性格,倒也是想开了不必再为某些"朋友”抛弃这一宝贵品质。事已往矣,我已回归。征途迢遥,各自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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