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日本男女混浴的前前后后…组图

作者曲力民，曾任驻日本大使馆一等秘书。

改革一项陋习需要多长时间?短的三年五年、长的十年八年。辛亥革命后中国改革男人留辫时间很短，改革女人裹脚时间也不长。然而，日本男女混浴改革时间之长令人吃惊。到目前为止已经用了220年。

220多年前日本社会封建野蛮落后，大多日本人不以暴露为耻。由于天气炎热生活穷困，路口村头光膀裸腚男女时有可见。老百姓洗澡除了野泉河边外，常去的还有大众澡堂。那里更衣不分男女，洗澡也都在一个池子里。

日本澡堂水系地下温泉，蒸气较大透明度不高，加之没有灯光照明，如同雾霾能够遮挡部份视线。男女混浴陋习持续了多少年谁也没太当回事。

但男女混浴确实容易出现问题。人少时单身女人无意识中就成了周围男人性侵对象。普通百姓为防犯此事，洗澡时往往拖家带口成群结队。人少时甚至招呼亲属大爷侄子一起成行。在澡堂里兄嫂小叔公公儿媳等不免赤诚相见。这也是日本社会容易乱伦的历史原因。

更大问题出在搓澡女上(现在日本搓澡仍多为女性)。她们在给男人搓澡过程中，常常搓得男人性起顺便就搞点业余色情收入，使澡堂成了伤风败俗乱伦之地。那时武士都有佩刀且性格暴躁，动则争风吃醋弄刀玩命。为争夺女人流血事件时有发生。

1787年幕府大名松平定信掌握了江户实权。为挽救幕府统治搞起了改革。其中重要内容就是整顿社会风气。1791年1月25日，松平定信在江户城头贴出告示禁止成年男女混浴。这在日本成了当时一大新闻，这也是日本改革男女混浴陋习的开始。这一天在日本进化史上具有重要意义。1月25日被日本民间称为“禁止男女混浴日”。

由于混浴陋习根深蒂固，松平改革遇到极大阻力。1793年松平定信失势下台。男女混浴改革短短只进行了2年，没取得任何成效以失败告终。

1853年美国人佩里率舰队进了东京，并以大炮威胁要求日本开放港口结束锁国。佩里登岸后对男女混浴等陋习感到十分震惊。他在《日本远征记》中写到:“倭人对光身裸腚根本不当回事，女人赤条着身子，擦肩贴臀与男人混浴出入一池，谁能相信这里还有道德廉耻?倭人是个非常淫荡的民族。”当时在一些美国人眼里日本人和山中野猴确实没有太大不同。

1868年明治政府建立后大力推进明治维新，1869年、1870年、1872年三次在东京城内发出告示禁止男女混浴，由于劣根性实在太强还是难以奏效。

甲午战争胜利后，明治政府以世界列强自居。但与欧美列强打交道时，本来个头就矮了一头，还常因男女混浴等问题被欧美嘲弄。1900年5月24日明治天皇痛下决心改革陋俗，再次颁发政令禁止男女混浴。其中包括三项内容:

1、 禁止12岁以上男女混浴;

2、 如发现12岁以上男女混浴将处经营者25日元以下罚金;

3、 该通知由各地公安部门具体执行。

当时25日元相当现在50万日元。由于洗澡价格不高一人一钱(那时日本澡堂称为钱汤)，相当现在200日元。因此该处罚是相当重的。等于罚掉2500人的营业收入。

在重罚下改革禁令开始取得效果。二战时日本城里男女混浴已很难见到。然到了山沟乡村仍有不少男女沉迷于混浴不能自拔。

二战结束后日本被美军大兵占领。在欧美文化重压下，1948年7月12日，政府再次颁布《公众浴场法》。之后各地陆续制订《公众浴场条例》。对男女混浴进行限制，将混浴年龄向下调整。

根据各地风情不同，混浴年令调整也有所不同。混浴年令在11岁以下的有北海道、岩手等6个县;9岁以下的有东京、神奈川等25个都县;6岁以下只有一个京都府。

条例措施还包括新建澡堂必须男女分别;原有混浴澡堂改建必须男女分别;原有混浴澡堂可在遮挡情况下继续营业，允许自生自灭等。

经过220多年跨越三个世纪的努力，日本男女混浴改革终见成效。1990年全国还有1200多家混浴场所，到了2015年只剩不足500家。既使是这500家，绝大多数也不是原有意义上的男女混浴，男女共入一池时需要遮上毛布浴巾。

然而时至今日在日本深山老林中，仍有温泉不为混浴改革所动。他们理由是什么?他们能坚持多长时间?那里混浴是什么状况?值得今后继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