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校园》上部第三章:我的几位舍友(三)

我回到宿舍时,电视屏幕上依然是八戒的憨态。看着他的动作,听着他的话语,我总是能笑出来。儿时的我很崇拜孙悟空,长大后就变得更欣赏八戒了。八戒确实有不少缺点,但他却很自然,即便是缺点也缺得那么自然。我们在笑他的同时,也是在进行自嘲,并在自嘲时减少了一些人生中的压抑感。
我一直在取经路上
大家正笑着,屏幕又变模糊了。那是由电视的天线接口和天线接触不牢造成的,而我们四个物理专业的男子汉谁也懒得去鼓捣一下,也懒得去报修。每当屏幕模糊时,就随意地晃几下天线,晃得能看了就停下。有时还懒得去晃天线,就直接绰起手边的鞋或是书冲着天线扔过去。当时只有幽鸣没在床上,我就向他下了道命令:
“霍团长,上鞋。”
幽鸣听到命令,拿起一只拖鞋就扔向了电视,可巧正撞到天线上,屏幕一下子就清楚了。
“靠!你个贱货,那是我的鞋。”高杰喊道。
“谁的鞋不重要,掉我被子上了。”何旭紧随高杰也喊了一声。
当年相伴夜谈的月光呀
随着喊声,宿舍断电了,又到十一点了。
“都怪你们俩,把电给吓跑了。”幽鸣抱怨道。
“我去把它追回来。”高杰说着下了床,拿起脸盆就奔向了门外。
那天之前的一个晚上,我们谈起了理想,并根据各自的理想确定了各自的绰号。
幽鸣的绰号是团长,因为他希望组织一个乐团,专门承揽农村喜事与丧事上的演奏工作。我特别支持他的想法,并申请兼职担任他的经纪人,还为乐团取了个动听的名字——丧葬敢死队。
何旭的绰号是院士,这源于他那异常远大的抱负——当上中国科学院和中国工程院两院的院士。
高杰的绰号是台长,这个绰号是由大家一起讨论产生的,最后得到了高杰同学的极大认可。他获此殊荣的理由有两个:首先,他和电视的关系最为亲密,状态好时可以躺在床上看一整天,而且对每个电视台重要节目的播出时间了如指掌。其次,他还透露过对商纣王建造的鹿台的万分艳羡之情,盼着自己有朝一日建一座小鹿台,过一过肉山酒海、裸女成群的生活。
其实,我是一个学者
我的绰号本来是学者,但霍团长觉得叫起来不够顺畅,于是在征得学者的同意后,把学者改成了教授。另外,高杰还总称呼我这位公推产生的522室宿舍长为老大。
选好绰号之后,我们四人都有了个人的业务范围,更起劲地从事起自己的工作:霍团长练他的吉他,何院士钻研他的物理,高台长观赏他的电视并畅想他的小鹿台,我则是读我的文学经典。
大家洗刷完毕,我们的夜谈时间又到来了。高台长刚躺到床上,就打开了收音机,凭着丰富的经验找到了某个台,然后把声音突然放大,收音机里又传来了与往日相似的声音:
“黄教授吗?我这持续时间有点儿短,就十来分钟,用咱们这个药有效吗?”
凉风有信再销魂
“教授,你的同行又开始忽悠人了。”霍团长打响了夜谈的第一枪。
“唉!我们这一行也出败类呀!”我以忧戚的语气说道。
“改天我也得打电话咨询一下,我这阴茎短小的,不晓得吃这个药行不行。”
高台长刚刚说完这句话,就学起了广播中咨询者的口吻:
“黄黄黄教授呀,我这鸡鸡鸡有有点儿短,用用用咱这个胶胶囊有有用呗?”他学得像极了,并且加上了口吃的效果,惹得我们三个大笑不已。
“你不用吃药,直接做个小手术,放进点儿钢筋混凝土什么的,不但不短小,还坚挺呢。男人嘛,坚挺了好。”霍团长给高台长提了建议。
“那样太残忍了,她们会受不了的,我可是好男人呀。”
校园长椅还留有昔日体温吧
这样的话题总能得到热议,但是何院士不怎么参与,他喜欢听我们说,听着听着就打起了呼噜。我们三个一直讨论到广播结束,高台长说了句“睡觉”,就关了收音机。霍团长翻身换了一个姿势,也准备入睡了。我看准时机,按了一下手机上的播放键。
“黄教授吗?我这持续时间有点儿短,就十来分钟,用咱们这个药有效吗?”“我都给录下来了,哈哈……”还没等他们笑起来,我自己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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