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与绘本
人是为了活着本生
而活着的
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
前几天,读了余华的《活着》,讲述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农村人福贵悲惨的人生遭遇。在作者笔下,悲惨的命运一次又一次降临到福贵身上,他的父母、妻子、儿女和孙子相继死去,最后只剩福贵和一头老牛相依为命地“赖活着”。
读中,时不时会鼻酸哽咽,同情书中角色的命运多舛,感受在那个特殊时代的深深无奈。在几声叹息之余,总觉得有点什么说不出来的东西埋在心里,会很不爽作者,为何不让他们好好活,再不济,至少可以让他们“好好死”去吧。
人们总喜欢待在自己的舒适区,阅读有时候也是这样的,欢喜美好的结局总令人欣慰,王子公主最后幸福地生活着就是大家自然接受的故事结尾。
但当我们年龄渐增,读过更多书以后,那些顺利的结局却不容易让人记忆深刻或反复琢磨,淡淡地就过了。反而那些从朴实话语中凸显的戏剧冲突,甚至反其道而行之所带来的“无法抑制的陌生性”和“难以预料的结局”突破了我们的阅读习惯,最终成为震撼人心的经典作品。
读过以后,又来回味,作者将作品取名为《活着》,还真的发人深思。“有时令人感觉仿佛是中国的贝克特,始终逃不了不幸牺牲的悲剧必然性。余华并非要为主人公所经历的生活敲锣打鼓,他或许不会再想给笔下那些可怜的人物做毫无审美感的手术了,但他没有放弃给折磨人的社会历史拔牙。”(美国《时代》周刊2003年11月9日)
鲁迅先生说:“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或许喜剧是把人生无价值的东西撕破给你看,而悲剧,则是把美好的东西弄碎了给你看。也或许,悲剧不是为了给人看的人生,现实原本就是这样。而好的文学作品,作者想带给读者的,应该就是这样的感受。
所以,我最终也不必纠结那些“都被作者写死了的角色”,只独留一个主角和老牛兀自顽强地“赖活着”,还仿佛比往日更加地洒脱与坚强,这样肯定比也让他们都“好死”了,更能让读者反复回味。
恰好,有伙伴召集了一次“不得好死”的小规模读书会,从“活”,我们又聊到了“死”这个话题,终于有点明白,为何那些“好好死去”、“死得其所”却不如那些“不得好死”的故事更能触动人性思考。
比如大卫·麦基的《维罗妮卡的悲伤故事》,戏剧化的意外结局,比那些传统的“好好活着”或“好好死去”,会让我们有更多的爆米花感受,比如:即使当上明星也会持续“悲伤”的“眼泪”,父母的期待与孩子的找寻自我过程中可能付出的代价,残酷而同质化的“文明力”和回不去的“自然力”,安全、挫折教育和自我保护,人与自然/人/自我的相处……,每一处都可以跟伙伴或孩子或自己进行探讨和延伸。大卫·麦基对人性的思考,到此时,仿佛扑面而来,至于怎么去看,那就各家自言了。
类似主题的绘本故事:《美味的仙女馅饼》、《黑铅笔和红铅笔》、《鸟儿》、《这不是我的帽子》、……此时,再去读一次,能够获得的体验和思考,更加丰富了。
由此看来,“赖活着”也好,“不得好死”也罢,也许伤感、残忍,沉重主题被赋予轻松简单的力量,厉害的作者、绘者,运用诙谐幽默的方式来阐释这个社会的荒谬和人性的弱点,结合正义与讽刺,细腻却遒劲有力地在读者心底留下一道划痕。
文字 | 冰冰717
编辑 | 光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