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的梦想:在上海自己有房子
上海是一座摩登的城市
摩登的城市里才有摩登的女人
摩登的女人里才会有摩登的才女
大上海,民国时期远东第一大都市,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在无限的繁华与迷离中,在陈旧与绮丽的彼此交错下,产生了近代中国最具代表性的女性都市作家——张爱玲。
张爱玲出生在上海,成名在上海,笔下最多的内容也是以上海为代表的都市男女的哀愁。她在6岁时就期盼:
爱司头
稍长几岁,张爱玲发下宏愿:
然而,张爱玲这一生,在上海住豪华的别墅、公寓、公馆,但没有一处是住的长久的,直到最后离开上海,她在上海也没有一处自己的房子。
张爱玲的出生地
——一个阴晦、黯然的腐朽的旧公馆
这处房子张爱玲的外祖父李鸿章送给女儿李菊耦的陪嫁品。1920年9月30日,张爱玲出生在这处清水红砖墙的豪华老宅里,并在这里度过了自己充满阴郁、晦暗、牢笼一般的童年。
如今张爱玲的故居,充满了烟火味
张爱玲在《私语》里对这处老宅有过描写:
在这座房子里,张爱玲被继母打,被父亲囚禁在阴暗的地下室长达半年之久。不得已在一个夜晚,在保姆的帮助下,张爱玲跳上黄包车,逃离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出生的家,逃到了母亲那里。
白尔登公寓
——与母亲和姑姑享受声色犬马的生活
张爱玲的父母离婚以后,母亲黄逸梵和姑姑张茂渊搬来白尔登公寓住。张爱玲的母亲和姑姑都是接受西方现代教育和西方现代生活方式的女性,都是摩登女人。
张爱玲在《我看苏青》一文里这样写道:
白尔登公寓所在的位置是法租界最著名的地段。与逸园跑狗场一墙之隔,阳台上,可以看见逸园夜总会的灯火和女人手腕上的钻石。
这个时候,张爱玲的母亲和姑姑还很富有,有俄国司机,法国厨子,欧洲车子。在这里,她看尽上海的繁华与奢靡。
现在的白尔登公寓随着时光流逝,超然又淡定地展现自己的气质。而曾经红极一时的逸园跑狗场已经改作上海文化广场。
爱丁顿公寓(常德公寓)
——成名之处、与胡兰成的爱巢
常德公寓大概是张爱玲在上海最出名的寓所了!
她在这里成名,她在这里恋爱,她在这里秘密结婚,又在这里黯然离婚。
张爱玲孤僻,不喜欢应酬,她说,公寓是逃世的好地方。1942年张爱玲从沦陷的香港回到了上海,住进了常德公寓的65室,从此卖文为生。
爱丁顿公寓(常德公寓)
在常德公寓住的这几年,正是她创作的高峰期,《沉香屑——第一炉香》、《沉香屑——第二炉香》、《倾城之恋》、《金锁记》、《留情》、《红玫瑰与白玫瑰》等都是在这个时期里完成的。张爱玲在这里写世俗的爱恋,也遭遇了自己生命里的第一个爱——胡兰成。
一日,胡兰成在南京无事,翻看杂志《天地》月刊,看到一篇《封锁》。笔者张爱玲,胡兰成才看得一二节,不觉身体坐直起来,细细把它读完一遍又一遍。胡兰成去信问杂志主编苏青,这张爱玲是何人?
苏青回信只答是女子。及《天地》第二期寄到,又有张爱玲的一篇文章,而且登有她的照片。
胡兰成去看张爱玲,第一次没有见到,胡只从门洞里递进去一张字条。
又隔得一日,午饭后张爱玲却来了电话,说来看胡兰成。
胡兰成在《今生今世》里这样描述第一次见到张爱玲的情景:
张爱玲迷恋公寓的生活,因为公寓是理想的避世的场所。在她的“公寓生活记趣”中,她由衷地谈了住公寓的两大优点:
因为不用雇用保姆,可省却许多事。此外,公寓的私密性也是她喜欢的:
居住在这里,从阳台上可以瞧见佣人提了篮子去买菜,还可以听见各种叫卖声。卖草炉饼的年轻健壮的声音和卖臭豆腐干的苍老沙哑喉咙唱起了对台戏,卖馄饨的则一声不出,只敲梆子,所以张爱玲关于“丝袜吊篮馄饨”的浪漫念头也只好作罢。不过这些东西都是解馋用的,上不了台面,招待客人还得用牛酪红茶和咸甜具备的西点。
在常德公寓还叫爱丁顿公寓的时候,楼下有家咖啡馆。张每天下午都会到楼下的咖啡馆孵着。这一孵就孵出了一部《金锁记》和一部《倾城之恋》来。
和胡兰成一起之后,公寓的阳台被张爱玲和胡兰成的情话填满。
胡兰成每次回上海,不到家里,却先去看张爱玲,踏进房门就说,“我回来了”。他一个月总要回上海一次,住上八九天,晨出夜归只看张爱玲。
和胡兰成分手后,张爱玲写道:
枯萎的不只是作品,还有张爱玲的人生。
卡尔登公寓
——张爱玲离开上海前最后一处住所
搬到这里,仿佛是一个恶梦的轮回,让张爱玲再次独自与生活的逆流对峙。
卡尔登公寓附近是上海著名的商业中心——南京路和跑马总会。福州路,旧称四马路,这里曾有很多好的馆子、书店、戏院,还有妓院。这些活色生香的市井,是张爱玲写俗世上海的移动盛宴。
许多年后,张爱玲在美国回忆起在卡尔登公寓的日子,都是由食物的味道引起的——
这里是张爱玲在上海最后住过的地方。
1952年8月,张爱玲的弟弟张子静从浦东过江来卡尔登公寓找姐姐。姑姑开了门,一见张子静就说:“你姐姐已经走了。”
从那以后,这位中国近代文学史上显赫一时的重要作家张爱玲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50年代初,逃亡中的胡兰成曾经偷偷回过上海,在卡尔登公寓秘密与张爱玲会面,因为撞见一个熟人,为了避嫌,彼此装作没有看见。
到底是,最后一面也匆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