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文言｜红塵散逸文選
第1333期
當代文言
紅
塵
散
逸
紅塵散逸文選
红尘散逸，吉人也，天相之。态都雅，貌修伟。解诗能文，善棋好静。文习小学之篇，谱打入门之诀。尝谓人曰：“凡简者蕴深，从头把之，体悟如泉。”文袭三百千，诗袭三百首，冀寿考三百岁，卒未得也！或问：“寿止几何？”答曰：“此天机，不能预泄者。”其人止问。
文
卖书翁
曩有鬻书叟，恒驻市廛，占之湫隘一隅，以一毡席地，罗书百色。检阅之，多六七十年代版，楮纸泰半泛黄，兼有鱼蠹。时余年少，酷好藏书，退值之暇，每临诸摊前，捡择既定，必折阅者再，始脱贯去。久之，攀谈渐洽，竟结忘年。
岁月骎寻，别经一纪。前值小镇广德禅寺庙会，余昧爽即发，半为礼佛，半为观览风物。抵之，但见精舍之内，信徒如堵，寺墉之外，香客摩肩。余鱼贯入之，拜讫，离禅堂。闲步街市，九流骈聚，恣意听采，所得咸出于书外。兀自兴酣时，耳畔遽闻唤人声，不顾。忽一人自后捉臂而讶曰：“数载久阔，得勿念乎？”余惊回首，审之，曩鬻书叟也。且惊且喜，把臂问讯曰：“老友如故，今日良觌，当续旧缘。”叟既请移步过叙，问之何处，答以某肆中，既至，店面不甚宽敞，奥窔间置一案，两侧分支庋架，旧书杂陈。视之，余箧中已尽有，就中择二三本，弗靳其值。又互道别情，半晌，怀书归。
鬻书叟者，高姓也。鬻书凡廿余载，得利星微，卒未改业。然其谈吐气息，迥出常辈，则不无翰墨熏染之功也！其矍铄朗健，又焉知非德业之馈耶！是以记之。
狡兔
吾素闻狡兔三窟。今众于路左见一窦，遍觇周匝，止此一穴。有好事者乃问之故？或曰:“豢养之兔，野性已驯，灵心早退，是以穴此一窟。”或曰:“亡奔之兔，遽无以蔽形，是以止穴一窟。”余曰:“不然，兔不黠者，何以滋衍千年？兔不灵者，何以捣药月殿？而月殿之兔，讵因姮娥豢养而不通灵哉？奔突之兔，讵因虎狼盼顾而不三窟哉？诸子之言未可信也。吾观此兔，穴窟路左，焉知非惑人之阵，于路右察之，料可得焉！”
于是，乃涉丛薄间，不数武，三窟毕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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