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苦藏在心里,开出飞翔的花朵(刘雅涛/石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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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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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走过每一个有梦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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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母亲从何时起开始对蒲公英情有独钟,只记得她第一次带回蒲公英的嫩苗时,是一个暮春。那时,我正在写作业,看到她满载而归,我满心期待地将篮子翻了个底朝天,却只有一堆锯齿状的绿叶。我大失所望,她却视若珍宝,连根也不放过地将每一株蒲公英洗得鲜嫩翠绿。
晚饭时,我发现母亲将切碎的蒲公英与咸菜拌到了一起,黄绿相间甚是好看。我忙夹了一口,却像是打翻了一碗中药,突如其来的苦涩瞬间蔓延开来,直刺激到口腔的每个角落。
母亲在一旁看着我将口中的菜吐得干干净净,耐心地说:“这可是入药的宝贝,解毒、清热,又能和胃补脾,既能泻火,又不伤身。”但孩子生来就不会爱上苦味的,我宁可就着开水,咽下干硬的玉米面馍。
次日,桌上的蒲公英变成了水彩般的绿色,上面点缀着细细的葱白。母亲笑着说:“这回焯熟了,尝尝,很香呢。”我犹豫地将一小点送入口中,咸香中透着淡淡的酸和苦,还有隐隐的一股香油味道。但我仍挑剔:“还有苦味呢!”母亲夹起一口蒲公英说:“人生在世,哪有不吃苦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回想起来,那应该是我们生活最苦的日子了。父亲务工的工厂倒闭,本就微薄的家庭收入瞬间归零,父亲只得外出打工,工钱却被拖欠半年之久。但母亲从未向我抱怨过生活的艰涩,她每日里一闲下来就帮别人织毛衣,用微薄的收入维持家中的生活。即便如此,我仍常常穿亲戚送的旧衣服,用表哥、表姐用剩下的算术本。那时的我不懂什么叫苦中作乐,但与母亲一起,内心却总是愉悦而平和。
两年后我初中毕业,成绩高居全校第二,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排名榜上垫底的同学花钱上县城最好的高中。而我却因为家里贫穷,只能选择了一所省会的中专学校。那个暑假,我不再时时与母亲谈天说地,也不再为母亲帮别人织完一件毛衣而欢呼雀跃。
开学的日子越来越接近,母亲更加没日没夜地织毛衣。那个早晨,太阳特别亮,我在耀眼的光芒中醒来,长长斜斜的阳光已透过玻璃窗照进屋内,细细小小的灰尘正在一道道光里翻滚。母亲坐在阳光里,一边手指不停地织着一件大红的毛衣领,一边轻轻地说:“人呀,就该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不管在多么偏僻荒凉的地方,都不放弃成长……把苦藏在心里,才能开出飞翔的花朵。”
夏天结束的时候,我像一粒从僻静的山村飘到城市的蒲公英种子,艰难地坠落在校园的一角,坚硬的水泥路面让我无法生长,更无法再度起飞。我捂着电话听筒,遥遥地向母亲诉苦,母亲安静地倾听,然后说:“飞翔的种子既然着陆了,能选择的,只有扎根。”我默然,开始自己艰难的生长。
四年的时间里,我穿最便宜的衣服,吃食堂里最简单的饭菜,买各种低价的图书,同宿舍的女孩子们相约逛街逛超市,我却走进教室或图书馆,在书籍中汲取养分,在知识的海洋里漫步。毕业前,我幸运地被一家向往的公司录取,我庆幸,自己终于学会在城市扎根、成长。
在异乡定居后,母亲的思念与我的牵挂仿佛总隔着万水千山。回乡的日子里,我常常和母亲一起到野外去挖蒲公英。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我看到角落里一支松散洁白的蒲公英花序,簇拥在一起的种子像一个个小精灵,伸展着羽翼蓄势待发。一阵清风吹过,所有的种子瞬间如降落伞般随风舞动,飘向远方。我清楚地知道,不管种子飞出多远,母亲的爱,始终都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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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雅涛, 天蝎座女子,经常偷懒,偶尔悄悄努力,不善言辞,喜欢阅读,热爱文字,目前全职带娃,兼职追逐自己的文字梦想。文字曾发表于《好孕妈妈》《莫愁·家教与成才》《家庭百事通》杂志。qq:31374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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