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天姥山诗水韵来（散文）

在新昌最高的山属沃洲菩提峰，海拔996米。海拔900米以上的还有五六座：最美的山在鞍顶，“穿岩之峰高苍苍，峰峦十九摩天光。”最有名的是天姥山，李白一曲吟留别，天下谁人不识君。来到穿岩十九峰下，仰望苍鹰盘旋的绝顶，注目奇松凌云的峭壁，看那五六座山峰有的站立成望夫归来的神女，有的闲坐成笑容可掬的弥勒，有的优雅成一帧少女的剪影，有的匍匐成一头望月的犀牛，有的舒展成一朵雨后的蘑菇……。
　　在天姥山回眸，会有不尽的山水诗韵滚滚来。钱塘江边，听着运河夜航的满船桨声，披着千里鉴湖的一身月华，吟着东山谢安的浪里飞歌，从曹娥江畔溯溪而上，经弯弯九曲，终于来到剡中。清清剡溪哟，像首优美的唐诗，不知哪段是李白，哪句是杜甫。静静的剡溪啊，像个悠长的故事，不知哪里是结尾，哪里是开头，王维、孟浩然是否在溪边漫步，白居易、元稹、是否在溪边嘻戏，刘禹锡、杜牧是否在溪边咏诗！而现代啊，一条剡溪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在两岸辛勤地耕耘的人们啊，溪水湿润了土地，醉倒了夕阳，人们在溪边苦乐地生活，溪水流来了星月，催开了花朵。
　　俗话说有山就有水，有水先有泉，有泉就有溪水。山中清沏的溪流是菩提峰下、鞍顶山上、天姥之巅的泉水汇集而成，村前的小溪来自湾底岭上、村前屋后、田头地边的泉。泉水由点到线，形成脉脉细流，响得叮叮咚咚，慢慢变成一注清流，奔走时像串珍珠项链，栖息时像块玉石翡翠，它穿越嶙峋的怪石，抚摸盘绕的古木，平缓处如浣千匹绿缎，下坡处如泻万斛珍珠。“石挑练破，化为点点玉珠飞溅；雨打花开，幻作朵朵白莲飘浮。”
　　一条条泉汇集成的小溪最清澈，蓝天映照过，白云漂洗过，绿叶浸染过，根茎滴滤过，碧草洗过小手，百鸟润过歌喉。天姥山的泉最晶莹，它是太阳的光芒，它是彩霞的首饰，它是星星的眼波，它是月亮的泪珠，它是鲜花的情愫，它是碧草的相思；天姥山的泉最动听，它是云外的鸟啭，它是深谷的凤鸣，它是涧奏的竖琴，它是泉吹的洞箫，它是绿竹的巧笑，它是松涛的低吟。
　　天姥山的泉水声悠扬成了一片：“石激湍声成虎吼，泉喷清响作龙吟”是一种泉水声，“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是一种泉水声，“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是一种泉水声，“泉声清似鹿呦呦，逝者如斯日夜流”是一种泉水声，“清泉一派接银河，宝鉴同明水不波”是一种泉水声。天姥山的泉是多姿多彩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是银亮的，“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是清幽的，“湛湛玉泉色，悠悠浮云身”是玉白的，“溅石迷空晴亦雨，飞涛喷雪夏犹寒”又是洁白的。
　　汇泉入涧，聚涧成溪。“江到剡溪清见底，山入天台人自迷，”天姥山的水自东南向西北呈扇形展开，大小73条溪流，明澈、清幽、静谧、妩媚，流淌着清新的诗句，荡漾着银色的旋律，童话般天真少女般纯洁，清幽幽的淌啊轻悠悠地流……溪中每一块彩色的卵石，每一根招摇的水草，总令人心醉；溪中每一次银色的鱼跃，每一圈涟漪的晃动，总让人着迷。
　　朝霞渲染在溪涧中——胭脂红、玫瑰红、金红、橘黄、金黄、柠檬黄、紫罗兰、孔雀黄、湖蓝。晚霞耀映在溪水中，像燃烧的火焰，像熔化的黄金，像浮动的彩绸。月光下的小溪闪动着粼粼波光，宁静得像首夜曲，在人们的心尖上悄悄地流过。流金泻银的溪水，最后流入了碧玉般的水库，形成了一个个湖泊，巧英水库、门溪水库、长诏水库、钦村水库等等，大小山塘更是星罗棋布。水库的水为什么这么蓝？被蓝天染过，被白云漂过，被明月照过，被树叶浸过，被翠竹洗过？还是被鸣泉闹过，被露珠恋过，被彩石润过，被鸟翼掠过，被鱼儿衔过？一次船行巧英水库，那水仿佛一块绿绸，闪闪烁烁，把我的身心染蓝；那波又如万朵青莲，向蓝天盛开，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