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文坛]南佳品读荒湖的长篇小说《有底线的人》：平实之中显峥嵘
平实之中显峥嵘
——品读荒湖的长篇小说《有底线的人》
大型文学双月刊《百花洲》2021年第一期推出了市作协主席荒湖先生的长篇小说《有底线的人》，这是我市文坛的一件大事、盛事。从3月16日起，《黄石文学》平台采用连载的方式，用五天时间陆续刊发了全文，这对于所有读者来说，是一项超惠的“福利”。大家都怀着急切而又愉悦的心情，先睹为快，分享了这场盛宴。作为一名年纪不小的初学文学爱好者，近日来，我每天将拜读这部作品作为一种精神享受，细品慢嚼，随着主人公的第一视角、创作者的平实语言和复线推进手法，在故事情节中流连、沉浮和感动，与“我”一起经历情感的起伏，作出“工作和生活”中的种种抉择。
正如荒湖先生在创作谈《妥协与执念》一文中所说的，这部长篇小说“其实写的是两幢房子和两块石头”，故事所叙述的事情并不复杂，事件也并不重大。但作品中的“房子”是人们日常生活中的“衣食住行”四大件之一，是血脉传承的根基，是寻根问祖的原乡，更是当下经济社会发展关注的焦点，自然就会牵扯出盘根错节的各方关系与各色人等，将“造屋”之事演绎出人为的复杂、悲情；而作品中的“石头”是区域历史的承载体，是官场腐败与清正两方冲突的交汇点，更是经济发展和城市建设方向选择的代言人，围绕着保留与毁损的矛盾揭露出了惊心动魂的斗争内幕，将两座“碑”渲染得异常高大、厚重。细细品咂，整部作品的情感基调最终直接回应了作者在开篇所引用的艾青诗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读罢全部49章，掩卷沉思，禁不住为作者的精心布局、精彩细节和浓厚的乡土气息而叹服！
小说的具体情节内容就不用多赘述，相信只要看过这部作品的人都会留下深刻的印象。我只想以一名初涉文坛的学习者身份，就小说《有底线的人》创作谈一点浅显的见解。
这部作品采用第一人称的视角，无限缩短了情感冲突和情景代入的客观距离。一般说来，小说创作大多采用“上帝视角”，这样可以给人一种统观全局的感觉，可以取得一种自上而下的俯视感，既能深入其中体会小说中人物的所思所想，又能随意“跳出来”进行解析。但荒湖先生创作这部作品时选择了第一人称叙事，将主人公的“感同深受”做到了极致，尤其是“借宿”、“看法院布告”、“与组织部长谈话”等大批具体场景里，让读者跟着“我”一起经受着情感的波澜起伏，在责难、窃喜、悲伤、愤怒等多种情感变化的漩涡当中亲身体会心灵冲击的力量，无限地消弥读者与主人公之间的客观距离，得到了阅读体验的升华。
这部作品采用复线推进的方式，有效展开了故事讲述和相互关联的必然关系。荒湖先生采用“我”和“父亲周大应”两代人在两个时间段“造屋”的复线叙述推进方式，全面有序地展开故事的“前世今生”，不露痕迹地辗转腾挪，场景转换自然，讲述手法老到，充分显示了作者高超的写作技巧和扎实的文学功底。通过复线推进的方式，让作品涉及到的一百多位人物条理清晰地“出场亮相”，也让不同的事件冲突有条不紊地“发生”和“升级”，更是自然而然地铺展开人物之间、事件之间的关联关系，让错综复杂的乡族纠纷、明争暗斗的官场风云毫无遮掩地呈现在读者面前。
这部作品采用平实语言的风格，真实表现了生活琐事和人情世故的隐形峥嵘。纵观整部作品，给我最大感慨的还是语言风格。整篇小说近二十万字，荒湖先生全部采用了平实的语言进行叙述，没有华丽的词藻，也没有运用排比、借喻、夸张等文学修辞手法，甚至直接采用了诸多农村的口语和方言，比如：“具体在哪一块”、“口袋的钱捅好”、“套鞋”等等。这种语言风格不仅无损整部作品的风采，相反，平实而又接地气的语言透着浓浓的爱家、亲故、怀乡的真实情感，内敛而浓烈，从平凡的小事当中显露出了隐藏的峥嵘。作为成功的作品，作者在其中还自然地插入和引用诗作、民谣、古语和农谚等，如：“《乖伢子》”、“《临江仙》”、“楚虽三户，忘秦必楚”、“竹篮装笋母怀儿，稻草捆秧父抱子”等等，极大地丰富了语言表现形式。最为难得的是，平实语言讲平常的事，没有出现一丝臃肿，半分累赘，语言干净简洁，自然天成。很多地方有“一言以蔽之”的韵味，如第40章中有一句“幸亏只吃了他十五剂中草药”！就只用这一句话，就将“我”的醒悟、庆幸以及愤怒表达得淋漓尽致！精炼！精彩！
另外，这部作品在细节描写方面体现了作者超强的文学功力。如：第13章中大哥满月宴上放鞭炮时的母亲、20章中上班路途的树、28章中摔手机、35章中大姐家借宿等，都是让人身临其境，细微之处显现出潜在的意味，让人深思、感叹；这部作品在对话运用方面也是自然清新，恰到好处，让读者如同在现场听到故事人物的对话一样。作品中的对话，不只是渲染了故事情感，还推动着整个故事自然地向前发展。如24章与吴厅长的对话，将“修屋”、“修路”与官场斗争自然地揉合到了一起。
这部作品讲述是朴素的故事，却富含沉重的哲理，让人反思，更是通过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大胆地映射和揭露了官场的生态。不得不说，荒湖先生在具有超强的文学功力的同时，也有着浓郁的怀乡情结和殷切的报国感怀。也许，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人性魅力，才会创作出让读者爱不释手的文学作品。
读《有底线的人》这部作品，就如同在乡下老家吃柴火粥、喝老米酒，清爽自然，不躁不腻，口鼻生香，读罢有满足感，更有微醺意，回味甘甜、悠长……
于2021年3月23日下午
南佳，男，现居湖北黄石。六十年末生于耕读之家，脱离乡土不离书香。蒙文字眷顾，偶有拙作出现在网络平台和纸刊。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