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辩证法的四步:反讽、归纳、诱导和定义,再没有想不通的问题
这是单华伟的第三百四十四篇原创文章
真正的知识
上篇文章我们谈到,苏格拉底认为认识你自己就是认识德行,而德行就是知识,那么问题的关键在于,什么是真正的知识?
在巴门尼德那里,他区分了两条路,真理之路和存在之路,说明我们对于始终处在流变之中的感性事物是不可能有知识的,真正的知识是对于唯一、永恒、不动的“存在”的思想,真理乃在于思想与存在的同一性。
苏格拉底所做的,其实就是把巴门尼德所确立的一般原则落实在了一个具体的问题上,即究竟什么样的知识才能被看做是真正的知识。
苏格拉底的回答是,认识的目的在于认识事物的“是什么”,即事物的定义或概念。
苏格拉底的对话,大多以追问“是什么”为主要问题,比如什么是勇敢,什么是节制,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德性,什么是美德等,而且他所追求并不是具体和特殊的勇敢或美,而是勇敢自身或美本身,即勇敢或美的类本质。
表面上看,苏格拉底主要是在逻辑学意义上澄清与道德相关的某些概念,实际上它具有深刻的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论的意义,他所提出的“是什么”的问题,为真个西方哲学史确定了基本的方向。
从本体论上讲,千差万别的自然事物都是变动不居的,唯有其中普遍性的东西永恒不变,正是它们构成了事物的本质,并且是其存在的根据;
从认识论上讲,知识与意见有别,知识是确定、绝对和普遍的,而意见则是不确定、相对和个别的,对于始终处在流变之中的感性事物,我们只能有意见而不可能形成知识,唯有认识事物的“是什么”,即确定普遍的本质,我们才能形成知识;
从方法论上讲,“是什么”的问题为西方哲学的认识论原则确定了基本的形式。
辩证法
认识的目的在于认识事物是什么,而认识的方法,就是辩证法。
苏格拉底认为自己所实施的“灵魂助产术”最伟大的地方在于“它能够以各种方式考察年轻人的心灵所产生的是错觉还是真知灼见”,凡与他交往的人,都取得了令人吃惊的进步。
但“他们能够做到这一点,并不是因为从我这里学到了什么东西,而是因为他们在自身中发现了许多美好的东西并把它们产生出来”,他自己扮演的始终只是助产士的角色。
灵魂助产术,也被称为辩证法,采用问答的方式,运用比喻、启发等手段,是对方对所讨论的问题的认识从具体到抽象,从特殊到普遍,一步步逐渐深入,最后得出正确认识,生下自己孕育的真理胎儿。
这个方法一般被总结为四个环节:反讽、归纳、诱导和定义。
反讽,是指通过反问揭露对方谈话中的矛盾或漏洞,目的是为了打掉对对方自以为是的傲气,迫使他承认对原以为十分熟悉的东西实际上一无所知,以“自知我无知”的心态出场,才可能接受手术;
归纳,是助产术中引导方向的重要步骤,它通过对问答者具体而片面的意见的否定,一步步地将其导向普遍的、确定的、真实的知识;
诱导,是助产术的实质,通过启发、比喻等方式,帮助对方说出蕴藏在头脑中的思想,进而考察其真伪,则是助产术的精髓,即不把观点强加于人,不盛气凌人地宣旨颁诏,而是让对方自己去领会和体悟;
定义,是目的,即通过对所论的共同性质做出说明,获得确切的概念性认识,并牢牢掌握它。
苏格拉底的讨论往往广泛但没有最终的绝对定义,这不仅是因为他关注的是过程,更喻示着哲学问题的永恒无解,思想永远在追问的途中。
在《赫拉斯》篇中,苏格拉底与当时有名的将军赫拉斯对勇敢进行了讨论,赫拉斯认为勇敢是“一个能坚守岗位,与敌拼搏而不逃跑的人,你就可以说他是勇敢的”。
苏格拉底认为他只谈到了重装步兵,没有涉及骑兵,更没有涉及航海、疾病、贫困、公共事务等领域的勇士,因为勇敢是多方面的,如在快乐、痛苦、欲望、恐惧方面,都存在着勇敢,苏格拉底要他回答一般的勇敢,在所有勇敢行为中的共同性质。
赫拉斯修改了说法,认为勇敢是“灵魂的忍耐”,苏格拉底认为忍耐分智慧的和愚蠢的,只有智慧的忍耐才算勇敢,而且还要看是在什么事情上智慧,不能笼统断定。
经过步步诘问,赫拉斯承认自己对勇敢一无所知,深感苦恼,表示不习惯这种研究方式,但却产生了浓厚兴趣,原因继续研究,毫不气馁。
苏格拉底的这种方法直接为柏拉图所继承和发展,对哲学也对后来整个西方整个教育思想和方法产生了影响,黑格尔将这种对话内化于精神中,将其发展为详尽完善的辩证法体系。
苏格拉底的方法将普遍的东西提到首要地位,强调追求绝对永恒的共性,无疑为柏拉图理念论的产生奠定了基础,不过亚里士多德指出,苏格拉底并没有把普遍或者定义从特殊事物中分离出来,是他的后继者才使得它们分离并称之为理念,而这种分离,也是理念论中的种种困难的根本原因。
理念论,我们下篇就开始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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