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电的晚上(随笔)
农历七月,已到初秋了,可南方的四季里,几乎是没有秋天的,取而代之的是长长的炎夏。这不,说是秋天啊,可入秋的夜,没有一丝丝风儿,阳光的余温还在肆虐。秋天不会来,本来早已习惯了,可偏巧,昨晚九点多,我所在的新城区,因超负荷用电,突然停了电。
刹那间,眼光所及之处,一片黑暗。小区下面也骚乱起来,一楼的住户都跑出家门,花园里一下热闹了,孩子的嘻闹声,大人的聊天声,讨论声,充斥着这个停电的晚上。在记忆中,这是今年以来的第一次停电,急速运转的所有家电,瞬间休眠,正在看晚间新闻的我,走出阳台,儿子扔下书本,急着找手电筒,先生也在激烈的游戏中下来了。
我坐在阳台里,看着下面喧哗的花园,突然感觉,这是平时从没有过的风景啊,要不是停电,谁会放下电视电脑?谁会走出凉风习习的空调房,而凑在花园里聊聊天,拉拉家常啊?虽说同住一个小区,可邻里关系也因各有各的忙而生疏了。
正想着,先生走了过来,手拿一本杂志,扇来一阵凉风,他问:“你不热吗?”“心静自然凉啊”我轻声说。他搬来小椅子,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一束光圈耀过来,儿子打着手电筒,照着阳台.看见我们,他也搬来小椅子,坐在我们中间。
先生不停地扇着手中的杂志,凉风一会吹在我这,一会吹在儿子那。儿子一边舞着手电筒,任光圈耀来耀去,一边说:“爸爸真好啊。”先生把风向着我,问他说:“这知道这是什么吗?”“扇风啊”“不是”“那是什么?”儿子不耐烦的追问。“问你妈妈啊,她一定知道。”先生笑笑说。
儿子把光圈落在我脸上,刺得我眼睛一阵晕眩。我用手挡住眼睛说:“这叫做老公摇扇,{妻凉}凄凉,歇后语。”儿子哈哈大笑:“妻凉,凄凉,真好玩啊,还有什么吗?”我推开他的手电筒,说:“如果下雨天,我和爸爸一起出去,我给他打伞,那就叫做妻子打伞,{荫公}阴公。”在这,有必要说明,“阴公”一词在国语是没有的,是粤语方言,是倒霉的意思,与凄凉意思相近。
儿子听着有意思,就不停的问我.我立即在脑海里搜索,随后给他讲了很多歇后语:什么尼姑裤脚,绑死一世;孙悟空翻筋斗,十万八千里;和尚打伞,无{发}法无天;猪八戒走进屠宰场,贡献自己;飞机翼上挂水壶,水瓶{平}高啊……等等。儿子听得趣味盎然,嘴叨着这句啥意思,那句啥用途?我耐心解释着。
我只顾说,不曾发现,先生已放下杂志,停止扇风了。他用双手交叉起来,用手指的不停变动,在墙壁暗暗的光影里,做出各种动物的头像,有兔子,狼,狗,老虎等等。儿子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了,他把手电筒交给我,叫我帮忙照着,让他爸教他做这些头像。
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先生教儿子做温顺的兔子,他就做凶恶的狼。儿子不干,说要反过来,先生说儿子的手小,只能做兔子,做狼就不像了。儿子没办法,委屈的摆弄着。墙壁光影里,狼的头像步步逼近,兔子急急后退,退着退着,兔子的头像严重变形了,说不清像什么?N次反复后,兔子的头像,变得灵活生动,狼更是凶得张牙舞爪。
正玩得兴起,家里亮堂了,花园里一阵欢呼雀跃,经过四十分钟的抢修,供电恢复正常。儿子显然没尽兴,他让我关掉家里所有的灯,以便他继续玩狼抓小兔的游戏。先生不干了,他说:“我刚才的游戏积分没保存呢,我要去补回来。”儿子拉着他,央求说:“再玩一会,就一会,好吗?”先生说着,下次吧,就去玩游戏了。儿子很失望的说:“下次?哪知道什么时候再停电啊?”说完,径直回房看书了。
我听着儿子委屈的语气,心里真不是滋味,看来生疏的不止是邻里关系,还有我们一家三口,也因各自房间的墙给隔开了,还得靠着停电的晚上,才能聚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我与儿子相处时间是挺多的,可先生经常出差,没出差时,也因工作关系,很晚才回家,他到家儿子已睡了,早上他还没起来,儿子就回学校了。
有时候父子俩一个星期也说不上一句话。偶然的早回家,他要不看时事新闻,要不玩游戏,也是难得陪儿子玩的,我知道,这完全满足不了儿子想陪在他身边的渴望的。
小区亮了,聚在一起的人群也各自散去了,花园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走进房间,对先生说:“多陪陪儿子吧,童年只有一次,等他长大了,想留他在身边也不容易了。”先生点点头,他走出去敲开儿子的房门,说:“儿子,来,我们一起打游戏,好吗?”
儿子兴奋地把手中的书扔在床上,跑了出来。房间里响起敲击键盘声与父子俩的欢声笑语。我悄悄地退了出来,心却无法平静。童年岁月是一朵待放的蓓蕾,想要让它茁壮成长,仅仅施予物质是不行的,也是不够的,它更需要温馨和谐的家庭氛围来滋养。而身为父母,我们做到了吗?
注:昨天,停了一天的电,直到晚上七点多才通上电,我突然想起,在N年前,曾写过一篇关于停电的文字,然而,早就不知道丢失在哪了,试着在百度一搜,还好在天涯搜回来了,而天涯搏客,早就因忘了账号密码,被我荒芜已久了,而这还保存着我的文字,真好。这里显示的发表的时间是2009年8月份,可我知道,这不是首发时间,算了,权当就是这时间吧,距离现在,已经十年有余了。文中的儿子,是大宝,当时,小宝还没有出生呢。
网名:一泓夜雨;对文字抱着虔诚的态度,相信一支瘦笔,能写尽红尘清欢。此生最大的愿望是:想平凡的事,写平凡的字,做平凡的人,用文字演绎属于自己的精彩。QQ号:1273853357 微信号:ae12738533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