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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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给我妈打电话。
她说早晨的时候,我爸对她说:你看,你都老了。
她是笑着说的,却触到了我的泪点。
我是不能哭的,虽然我泪点很低,但也不能在我妈面前哭,我一哭她必定很担心。
让她担心,我会很难过。
昨晚我通过堂姐在朋友圈的一句评论,猜测出我哥出事了。
赶快给我姐打电话,她说我哥酒驾,被关在局子里了。还说本来可以不用进局子的,但我哥太嚣张了,直接跟交警干起来了。
我说,不愧是我哥,真牛!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我给老爸发微信,主要内容就是让他们想开点,不是啥大事。人要吃点苦,才能真正成熟起来等。
我啰里啰唆的说了一大堆,我爸就回了两句:好的,你怎么还不睡?
絮叨那么多,就这两句把我打法了,我有些难过,像是因为我哥的事,又不太像,一直睡不着。
今天下班时,给我妈打电话。
妈还是以前的那个妈。
虽然知道我妈心大,民主,自由,宽广,但完全没料到广阔到那个程度。
问她在干嘛呢?
她说,跟我姨学跳广场舞。
我。。。惊。。。呆。。。了!
因为我是知道他们知道这件事的,还有心思跳舞呢。
我问我爸呢?
她说,村里一个老太太死了,我爸当总管了。
我还想劝一下她呢,她到慷慨激昂的说:人就要吃一些苦受一些罪,才能真正成长起来呢。我觉得这事挺好的,你哥今年做什么都不顺,心情也不好,这在里面待着也让他反省反省,否则每天喝酒得喝到过年去。
哎哟,母上大人。
请受儿臣一拜!
然后又一个悲剧消息迎来。
她说,你哥这两年估计负了四五十万债。
此时,我想写一个短篇小说。
“从前,我家还是小康,后来,成为了富士康。”
但母上大人给我引经据典说起了。
这怕啥,你姨夫当年也是一屁股债,现在不成老板了么。
你叔当年欠人家赌债,过年都逃债,现在不也成老板了么。
“我跟你爸已经想好了。
先让他受点苦,等出来时再给打点气,让他振作起来,就那点债,两三年不就翻身了么。”
瞧瞧,我妈说话多霸气啊!
作为青年一代,我在电话这端直接红了脸。
突然想到余华的《活着》,人们即使身处苦难,但也有一种巨大的力量在支撑着,让人们不断往前走!
然后她欣喜的说,你哥在里面体验了,身体各方面都好,这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被我妈说的潸然泪下,而她依然是坚定又温和的态度。
其实,我妈的这种力量一直都在,像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乐观,强大,包容,充满了爱。
九几年的时候,我妈得了肺结核。
那时候这个病还不好治,好像现在也不好治。
医生说,我们那里的苦菜可以治,一定要是清晨的,而且生吃效果最好。
记忆里就是我妈的筷碗分开放,每天早晨她去地里挖苦菜,回来给我们做饭。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抱怨一句,也不生气,生活状态跟平常没有一丁点不同。
她特别特别的厉害,可以算是我的榜样。
假如家里要给做猪圈,盘炕什么的,有时我爸懒的做,她就自己动手当起砖匠来。每次我妈开起一个头,我爸就跟着动起来了。
我哥上高中时,得了过敏性紫斑。
去了很多医院都不见好转,她就坚持带着去当地的一个比较有名的乡医,半年过去后,我哥的病就好了。
她虽然从未读过书,却一点也不盲,也不迷信,相信科学,相信人的力量。
她说想来西安看我,就坐个车来了。
我爸说,你连字都不识,小心丢西安了。
她才不担心呢。我像她,虽然经常迷路,一点都不担心走丢。
因为路在心中,不管多远,都知道方向。
在我的记忆里,我妈从来没有抱怨过生活,她好像把什么都看得很开。
前几天一个朋友来我这里坐,他说,你妈不在你身边说你爸不是吗?
确实,从来没有。
我妈不说我爸的不好,我爸也从来没有对我们说我妈的不好。
他们不算是模范夫妻,平生也吵过几次架。
但更多的时候是和睦的,我爸脾气倔,却听我妈的。
我妈又倚仗着我爸,他们是相互支撑着对方,认为是缺一不可的。
在我小的时候,总是对这种若有若无的感情不太理解,甚至他们对我们也是若有若无的,很少会嘘寒问暖。可在长大的过程中,我窥见了他们直面生活的智慧和力量。
我钦佩,尊敬并深深爱着他们,并不仅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更因为他们值得尊敬。
昨晚,我特别的难过。
我觉得父母六十岁后,就应该是我们的孩子,受我们的关心和宠爱。
而不是还要为我们去担心,可每次跟他们通话后,他们本身就是力量,在我快要对生活泄气时,一次通话就能让我们元气满满。
以前经常让我爸妈给我讲他们年轻时候的事情。
我妈说,她结婚时,只要两床被子,一个锅,两碗,筷子都没有,家里只有两个箱子,还在结婚那天被人搬走了,因为那是借的。
但很快,家里就有了箱子,柜,缝纫机,录音机,自行车,墙上的篮子里盛满了饼干。
他们背着孩子,走三四个小时的路去看戏;
我爸常说,他很小的时候,爷爷给他一块钱,他进城吃一碗羊杂,在买两毛钱韭菜,称二两调和,最后还能盛三毛钱。
失去的青春值得纪念。
我总觉得我们了解父母不够,我们陪伴他们太少,我们是他们生命的延续,却并不懂他们的生命里有过怎样的经历和那些值得记录的每个瞬间。
沙沫
于平和心态记录人的伟大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