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专栏8】大山的子孙爱土地

耍武村是石门壶瓶山镇的自然村，它有连绵起伏的山脉，它有高耸入云的石崖，它有陡峭的山峰，它有高悬的铁索桥，它有飞泻的泉水……它更有一代代开山的牛人。

二零零五年三月的一天，在这山脉中陡峭的山路上，匆匆行走着一老一少的两爷孙和一头老牛，爷爷将近七十岁，他枯瘦如柴，干羊皮似的皮肤，须发灰白，他步伐沉稳，目光锐利，虽瘦骨嶙峋，但个子高，精神矍铄，他手扶着架在牛背上的犁具，他姓秦，村民叫他秦爷，孙子十二岁，结实健康，白里透红的圆圆脸，大大的眼睛，他叫秦平，人们叫他“平伢子”，他象山巅上轻风般纯洁而充满活力。

平伢子手拿着牛鞭轻轻呦喝着牛前行。他们翻过一个山岗，迈过一个山坡，牛背上铃声叮当响，空中鸟儿盘旋着展着翅膀，一个笨拙猪獾在密林躲躲闪闪……他们来到一块二分地的梯田，这是他们自留地。

前几天下了一场雨，小田里水正适合春耕。望着天赐的及时雨，秦爷会心地笑了，他撸起袖子，卷起裤脚，先拿起镰刀砍完田周围的杂草和荆棘，锐利的刺荆棘刺伤了他的青筋凸露手背，他轻轻擦掉手上点点血印，咬了咬牙，给自己加油，山里的老农难道还怕这点疼吗？他左手牵着牛绳，右手扶着牛犁下了田，他干枯双脚踏入冰凉水中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春寒料峭，他依然手挥牛鞭呦喝牛耕耘，一步步，一犁锨地，慢慢地，他身后翻起了一片黑色的土壤，他嘴角漏出淡淡的微笑。

为何他今天扶梨耕田？他回忆往事，他心里荡起阵阵忧伤，平伢的爹前几个月被毒蛇咬了遇上不幸，他不能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让这块田和那片山成了荒田和荒山，儿子遇上不幸，我们爷孙要吃饭要活下去，秦爷挺起脊梁，他要在孙子面前精神抖擞，他要教会孙子怎样耕田使牛……

十二岁的平伢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爷爷，他眼里噙着泪水，回忆往事，他锹心般地疼痛，为什么父亲那么傻？冒着生命危险去捕捉毒蛇赚钱？父亲死后，母亲改了嫁，他的心中父亲和母亲是爱他的，他再无法走进学堂，因为他上课时老是想着勤劳的父亲，老是浮现着父亲用宽阔的胸膛拥抱他的情景，他也想着她漂亮的母亲，母亲每年亲手缝织的一双双布鞋，他希望壶瓶山耍武村人再也不碰蛇。

一阵轻风吹来，飞溅的泉水飘到他嘴里，他伸出舌头舔舔，他感觉甜甜泉水有着苦涩味，这泉水浸着他的泪滴，是思父泪还是思母泪，他说不清……

“平伢子，过来，爷爷教你扶梨”，“好嘞”，平伢子，接起爷爷手中的犁，爷爷手把手教会他。

那年他十二岁，平伢子和爷爷一起爬山越岭辛勤地劳动着，在山民的帮护和指导下，他慢慢学会了种烟和烤烟，学会了栽培茶树……

山区清新的空气和甘甜的泉水以及山中杂粮也让平伢子健康地成长，他十七八岁身材魁梧坚实，他又拜师学艺，学木工，农忙时他在山中劳辍，农闲时他下山搞建筑……

功夫不负苦心人，他在山里建起了楼房，他娶上漂亮的妻子。如今，耍武村的山更青，水更绿了，天更蓝了，山民们英姿勃勃迈入新时代，耍武村的春天更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