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窑口大全之——衡山窑
衡山窑系湖南境内继唐代长沙窑之后兴起的彩瓷窑口,时代宋、元;位于,从湘江村的渡口边向北,直到永平村的成家滩。1982年、1983年和2000年,清理了两座龙窑、一座圆窑和一座葫芦形窑以及窑址堆积物。衡山窑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衡山窑遗址为唐、北宋和元代时期古窑遗址,该窑出产的高温彩釉绘花瓷器,它既不是釉上彩,也不是釉下彩,而是一种在素胎上涂上一层白色化妆粉,再在粉底上用彩釉绘花,一次性高温烧成,彩釉绘花后的器物表面不再施釉,专家将这种瓷称之为粉底彩釉绘花或高温彩釉绘花瓷器,这种彩瓷最早在衡山发现,故定名为衡山窑。衡山窑分布在衡山县西南面,沿湘江逆流而上约25公里的永和乡、萱洲镇一带,有彩瓷口和青瓷口。
衡山窑的产品有碗、碟、盘、杯、盏、钵、盆、壶、瓶、罐、坛、炉等。
衡山窑由于属地方性窑口,在胎质、器形、釉色以及装饰等各个方面,都带有十分明显的地域特色,这是区分衡山窑与其他窑的本质所在。
胎质坚硬,瓷土一般不带砂。胎色瓦灰、赭灰或作猪肝色,少数呈褐红色。釉色除青黄色透明薄釉外,彩釉以深浅不同的绿、蓝、褐三色为主。绿色中有草绿、豆绿、冬瓜绿、孔雀碧和蓝绿;蓝色有宝石蓝或蓝灰;褐色中浅者油黄、浅棕,深者呈板票壳色或酱黑。装饰手法有粉地彩釉绘花、釉下彩、釉上彩、印花、刻划与雕塑等。印花习见于碗、碟内壁,印圆形满花图案,内容有莲花、牡丹、菊花、水草、鸳鸯、游鱼、吉祥语“金玉满堂”等。有些花朵或文字作开窗式装饰。刻划花习见于莲花碗、莲花纹器盖、草叶纹香炉等,也有使用梳篦刻划装饰或刻划牡丹纹的。雕塑仅见于人物雕塑瓶。
粉地彩釉绘花瓷是一种在素胎上涂白色化妆粉,粉底上用两色彩釉绘花,表面不再罩釉,一次烧成的高温彩釉绘花瓷。因粉地多彩绘花一次烧成的瓷器始见于衡山,故定名“衡山窑”。凡与此相类似的其它窑口如长沙铜官的头冲窑、邵阳的瓦子山窑、衡南的青冲窑等均称之为“衡山窑类型”的彩瓷窑口。
衡山窑址周围没有高质量的瓷土,所用瓷土大多含铁量较高,通过高温烧造后的瓷器胎身会呈现出瓦灰或猪肝色,而不像当时其它名窑瓷器的胎质那么精细美观。为了弥补这一无法改变的缺陷,工匠们在以当地土红或酱红色土成坯后,外涂一层白色化妆粉,待干后在器物上施褐、绿釉等,其中绿釉多施于器物的上部,即口沿、肩部等位置;褐釉则施于器物的下部,即腹部下方及底部等;器物的腹部则用褐绿两种彩釉在白色化妆土上画牡丹、菊、莲等缠枝花卉纹饰图案等。一件器物通常画四组,两组褐色,间杂两组绿色,笔法流畅,随意洒脱。整器形成三层装饰带,别具一格。因其在高温下 (1200℃左右) 一次性烧造而成,表面不再施釉,瓷器因色彩对比强烈,花纹活泼粗犷,装饰效果上乘,故称为“高温彩釉绘花瓷器”。
衡山窑匠人就地取材,利用简陋的材料去繁就简,粗瓷细作,使用化妆技术,将粗糙的制品变成精品,化腐朽为神奇,这也正是衡山窑能够在宋代名窑辈出的格局下不断发展的“绝密良方”。
在窑址百花齐放的宋元时期,除了汝、官、哥、钧、定“五大名窑”外,北方还有磁州窑、耀州窑,南方有龙泉窑、吉州窑、景德镇窑,它们的产品或青、或白、或彩,分别占据着国内外大部分市场。而这时就湘江流域而言,与衡山窑同时期的窑址除了分布在湘江干流,还延伸到支流,乃至更偏远的山区。如此密集的窑场,衡山窑如何在夹缝中求生存,成为湘江中游独树一帜的“衡山窑系”呢?
它的秘诀是神奇的“化妆术”——粉上彩釉绘花。这是衡山窑首创的用彩方式,在未画彩画时先在留空的素胎上施一层白色化妆土,以绿、蓝、褐三色为主的彩釉在化妆土上绘花,花纹外表不再罩釉,以高温一次烧成。我们随意捡起大源窑堆旁的碗碟残片,发现它的胎是红色的,为了掩饰红色,在胎上涂了白色的化妆粉,再直接用绿色描绘出叶片状纹饰。“除了少量酱釉、青釉等瓷的瓷胎不涂化妆粉,衡山窑大多数瓷器的胎壁上部都用化妆土修饰,然后再用不同色彩的釉绘花。在我们统计的衡山窑器物釉彩装饰中,粉上彩釉绘花占11%。”为了找到在白色粉底上绘花的彩釉,秦光政又捡了一片有菊花纹装饰的彩瓷。这片彩瓷上白色化妆土打底后,直接用绿色的釉在器物上部绘出菊花纹,这样的器物色彩对比强烈,煞是好看。
虽然衡山窑出土的器物上多以绿、蓝、褐三色为主的彩釉在化妆土上绘花,但器型不同,装饰效果并不一样。很多壶、瓶、炉等上部施绿釉,下部为褐色,常给人稳定、庄重之感;而占绝大比重的碗碟则内浅外深,装饰花纹用绿叶褐花,活泼鲜明,有层次感。化妆土除了做底色外,还用于釉下彩绘的绘花和镶边。在一些瓶、壶等完整的器物上,似乎也很少只用一种釉色,它通常施两色或三色釉。衡山窑大源窑出土的玉壶春瓶就是这样,上下部分都是单色釉,中间用化妆土形成主色带,再在上面绘出菊花,手法看似随意,但这样的装饰布局灵动有趣。
衡山窑能在用彩手法上创新,与它的瓷土质量分不开。在湖南省博物馆1982年考古发掘报告中提及:衡山窑胎质坚硬,瓷土不带砂,胎色呈瓦灰、赭灰和猪肝色,少部分呈褐红色。这样的胎体烧造出来的瓷器并不美观,又加上当时制瓷业已经打破唐代“南青北白”的格局,用彩成为主流,这时候,为了求生存,匠人们才开创粉上彩釉绘花的用彩工艺。“也有一种提法说,这种工艺受北方窑的影响,它的灵感源于山西霍县窑,也不排除这种可能。”秦光政说道。
湘江流域质量上层的瓷土毕竟有限,粉上彩釉绘花工艺的出现,也为很多瓷土质量不佳的窑场提供生产好产品的可能。这时湘江流域及周边的很多窑场模仿或直接采用这一技术。耒阳遥田窑、衡阳新塘窑、衡南青冲窑、邵阳瓦子山窑、长沙铜官窑头冲窑、湘阴百梅窑、湘阴营田窑、湘阴乌龙咀窑、湘乡棋梓窑、江永千家峒窑等都有该工艺的产品面世,就连广东南海文头岭窑的彩绘方法和器型都与衡山窑相似。这一工艺的普及,使湘江流域及周边的制瓷业迎来了自长沙窑以后用彩的第二次高峰。
除了用彩出色,衡山窑出土的雕塑产品也独具特色。它不仅融合了当时的民间佛教信仰,还兼顾地方建筑特色。这些实物多见于雕塑谷仓、魂瓶、建筑模型,它们的出土,从侧面反映那时人们的生活。
衡山窑衰败于元代,在漫长的历史中一直沉寂。但今天,当它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出现,我们有机会再次看到它的窑址遗存,捡拾到当年的陶瓷残片时,仍觉庆幸。此时,站在洣水岸边回望这些窑堆,不自觉想起了一个词——破局。或许,粗放、普通如它,但它却在当时众多表现平平的窑场中打破僵局,让人们记住了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