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7期B|| 张妥系列散文:学校( 二十四)在西安航校 /杨莉诵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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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结尾:

之后有一次,我去西安西城墙里面的顺城巷去看望师父陆老师,迎面走来了一个人,我一看,这不就是我上次抓到的小偷吗?之所以马上认出他来,因为他确实长得太丑陋了,看过就不容易忘掉。他没有认出我来,可能我长得太一般了。我们擦肩而过,越走越远。我估计他很可能就在那个地方的附近居住着。

文:张   妥

诵读:杨   莉

编辑:林小菲

因为我练武术,就像那时候开创了内陆武打故事片先河的电影《少林寺》中歌词唱的一样“腰身壮胆气豪”,每到周六,就骑着自行车出学校往北,从白家口上“沣惠渠”,沿着渠岸回家。这让父母亲很担心,一是担心万一掉到渠水中淹死,二是渠岸附近很荒凉,人烟稀少,怕有不测。我们村子西边有一条“沣惠渠”的支渠,十年前就发生过凶杀案,一个平整土地的农村女青年被杀害后,尸体被吊到了渠岸旁的水井里,一直没有破案。

自恃有些能耐,我对父母亲的叮嘱都是只答应不执行。一九八一年深秋的一个周六,晚自习后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心里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回家的愿望。宿舍的同学们都劝我不要回去,说这么晚了,路上不安全,明早回家也不迟呀。可是我主意已定,很难改变。我说:我从大马路走,不会有事的。

我从学校所在的西安西郊土门直往东骑,半小时不到就到了西安钟楼。北拐,沿北大街出北门(安远门),再沿着草滩路(后来改为未央路)北骑半小时,到了尤家庄车站,西拐到通往尤家庄的土路(后来拓宽命名叫凤城四路)。到了西安市六十六中学门前。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深秋的晚上,凉意沁人。西安市六十六中学门前昏黄的灯光照在尤家庄村街上,乡村一片静谧。刚拐到村街上,忽然听到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刺破了宁静。我转头向发出声音的东边看去,秋收后拉回来斜立着的玉米杆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红绿的衣裤,正在向上攀爬。刺耳的声音就是她(因为穿红,故用“她”)制造出来的。是人是鬼?刹那间,我的身子猛然向上一悚,头皮上“噌”地一声,头发就立了起来。

那是我今生最大的一次惊吓。小时候半夜走到墓地,晚上掉到粪坑,被成群的马蜂追赶,都没有这次惊吓严重。后来,冬天漆黑的凌晨,万籁俱寂,一个人在殡仪馆守过不熟悉老人的尸体,都没有那次来得惊心动魄。“人在最紧张的时候头发会立起来”这句话,书上看过,老人讲过,这次终于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深信了。

回到家里,母亲就问:这么晚了,想吃啥?我说:想吃韭菜疙瘩半汤。母亲端给我做好的半汤,问我:你身子咋发抖,冷吗?我说:不冷,就是刚才在村口遇见了一个奇怪的事情。于是就把刚才的遭遇告诉了母亲。母亲听了,停顿了一会儿,说没有什么,可能是村子那个疯掉的女人在找吃的。听到母亲这么说,吃完饭就睡觉了。

可是,半年多以后,我得了一次重病,差点儿死掉。活过来以后,母亲就坚信,一九八一年深秋的那个周六晚上,我一定是“碰到邪气”了。我知道母亲的“碰到邪气”是一种委婉的说法,直白的说法就是“碰到鬼了”。

转眼间就是一九八二年的五月了,我们班级开始“课程设计”了,就是不再上课,而是运用所学的知识设计一个机械部件,再分解为各个零件。同学们可以在教室或制图室自由安排时间,也就是说,同学们不一定每天见面了。这时我感觉自己严重“感冒”了,浑身无力,躺在宿舍。学校此时组织班级排球赛。有一场比赛,同学们都说是一场硬仗,很多人就说:赶紧去叫张妥,关键场次不能没有他。我来到比赛场地,好几个同学都说:你咋脸红成那样,跟喝了酒一样。我说:哦,我倒不知道脸红,只是感觉浑身疼痛,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同学们关切地说:能上场吗?你病得这么厉害。我说:坚持一下。

打完球我就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头晕眼花走到了宿舍,纳头便睡。同宿舍的同学给我打来饭菜,我吃过后继续昏睡。偶尔听到他们说“课程设计”到了什么阶段,我虽然迷迷糊糊,但是知道自己已经拉下很大的差距了。于是去学校卫生所看病。穿白大褂的人检查以后,说:感冒了。就给我开了西药发汗,再开了“柴胡”针剂降低体温。打了“柴胡”,体温降低了一些,感觉就有了点儿力气。可是过两天依然如故,再打“柴胡”。好在我命不该绝,因为我那时候只看病、不吃药。那些白大褂开的西药我一片儿也没有吃。

同学们说:学校卫生所不行,看了几天没有一点儿效果,送你去“西电公司职工医院”看看吧。到了“西电医院”,我给她们介绍了整个病程,以及治疗的过程。他们比较谨慎,没有开西药,只是在静脉中注射了葡萄糖。注射了葡萄糖以后,我又有了一点儿精神,能走回学校了。可是,第二天依然起不来床。

我们的辅导员爱人是个医生,她知道后,对我们的辅导员说:别是“出血热”吧。要是“感冒”,经过这么长时间,就是不治疗也差不多好了。

那天晚上,辅导员来到了我们宿舍。他爬上我的上铺,把我拉起来,对着灯光,观察我的胸前和腋下,然后自言自语地说:不像是那病呀,没有出血点。随后又说:咱们到“军工三院”去看看——这病大意不得。

来了几个同学,他们在辅导员的安排下,送我到了土门十字西边的“军工三院”。我已经没有一点儿力气了。同学们背着我到了二层楼,门诊大夫开了检查单。同学们又背我到了三层楼,抽血化验。然后又背我到二层楼,等待结果。

等了很长时间,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迷迷糊糊知道化验结果出来了。医生说:出血热。快,立即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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