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征百越打得多惨烈？50万秦军征战5年，伤亡30万打掉5万

秦朝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王朝，这个“大一统”有双重含义：第一是在政治上扫清东方六国，让天下归于一统；第二是在地域上将“中国”的范围确立，将领土扩张到了河套和南越地区。

秦始皇在在位期间确定的秦朝版图，基本就是后世封建王朝的本部。在清末，人们称这些地方为“汉地18省”，当然“汉地”称谓是当时民族史观的产物，但是也不能否认，自从秦始皇征服南越的这2000年来，北到草原，南到交趾郡，这片土地是中华民族的主要舞台。

今天的中国广东，其简称叫“粤”，南方的邻国叫“越南”。“粤”通“越”，这个字跟2000年前盘踞在中国岭南的一个民族有关——越族。这一民族曾占据中国南方大片地区，跟中原交战多年，最后被秦军平定。



秦和百越的战争史称“秦三征百越”，此战前后历时10年，发动秦军60多万，还挖通了运河“灵渠”运粮，最终将百越彻底征服。秦征百越之战耗尽大秦的元气，被认为间接导致了秦朝的灭亡。此战到底有多残酷，对当时刚平定的天下造成多大影响呢？

一、百越：中原列国心中的阴影

百越，这是先秦时期中原人对长江以南的诸多民族的统称。我们都知道中华民族始祖是炎黄，这两位君主从北方来，打败了蚩尤后占领了中原。而以蚩尤“三苗”为代表的的其他民族南迁，其中的一支就被称为越。

越人之多，超乎现代人的想象。《汉书.地理志》记载：自会稽至交趾七八千里，百越杂处，各有种姓。



在战国时期，从浙江南部一直到今天的福建、广东、广西、湖南、贵州，这一片山脉地区的民族统称为百越。中原按其地域称其为吴越、闽越、南越、骆越等，他们当时生产条件落后，大部分处于部落社会，采取刀耕火种的生产方式。

百越所处的土地广阔，物产丰富，经常跟北方中原“互市”；而且越人民风彪悍，骁勇善战，在春秋战国经常跟北方的中原人交战，掠夺人口和财富。越人在中原诸国心中就像一个阴影，在南方漫无边际的群山中潜伏着一群敌人，这些人断发纹身，语言不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大举入侵。

二、千古一帝的决心

秦始皇在公元前221年彻底一统天下，纷乱几百年的春秋战国结束，中国自从有文明诞生开始，第一次真正统一在一个中央政权之下。秦始皇自诩“德兼三皇，功过五帝”，号称皇帝，用郡县治天下。但当时秦始皇统一的领土不包括今天的沿海一带和北方的草原，这位千古一帝不满足现有的土地，让秦军南北出击，北平匈奴，南灭百越。



秦始皇灭百越原因有两个，第一是因为百越地区物产丰饶，尤其“多金珠，翡翠”。《淮南子》提到：秦皇又利越之犀角、象齿、翡翠、珠玑，使尉屠睢发卒五十万，为五军。

其次，百越领土广大，在秦国旁边是个不稳定因素，跟匈奴有得一比，秦始皇要建不世之功，就必须要平定这个肘腋之患。秦始皇此时手握百万秦军，在平定中原的第二年，就让屠睢带领50万人南下征伐百越，掀起了三征百越的战争。

三、秦军血战南方

秦征百越分为三阶段，统称“秦瓯战争”。秦国占领南越，最大的敌人就是南方的“西瓯国”和“骆越国”，百越虽然处在部落阶段，也有一些大的部落组成联盟国，但西瓯国和骆越国是越人最强大的集体。

第一阶段是秦军最大规模的进攻，成功消灭了东瓯和闽越，和南越对峙。

公元前219年，秦军在“南岭”跟百越交战，史称“秦戍五岭”。秦国战胜越人，把土地扩张到今贵州、江西、福建地区，但是在继续南下时被越人打败，死伤惨重，主将屠睢也战死。进驻五岭后，秦与百越开始第二阶段的战争，公元前214年，秦军再派10万人支援南方秦军，由赵佗带领继续消灭南越。



但第三次秦征南越已经跟秦始皇没什么关系，是建立南越国的秦将赵佗，在公元前210年继续进攻骆越。

纵观三次南征，百越战争以第一阶段最为残酷，伤亡最大。当时，秦始皇刚刚平定天下就征发50万大军南下，让国尉屠睢担任指挥官。根据史书记载，秦人“三年不解甲驰弩，使监禄无以转饷”，50万大军深入不毛之地，跟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越人血战5年。

秦人在南方面临很多问题，首先就是水土不服，导致疾病流行。秦军都是来自陕西、山西、河南等地的人，很难适应岭南的湿热气候。而且当时医疗水平差，秦人对一些热带疾病无计可施，秦军在行军路上边走边战，无暇顾及伤兵，只能让得病者自生自灭。

当时的大将屠睢在征服南越时杀伐很重，所以激起了越人的强烈反抗，他们团结在西瓯国君主“译吁宋”周围，跟屠睢带领的50万秦军大战。越人散居在两广各地，历史上没有具体的人数记载。但根据考古学对先秦越人遗迹的考察，当时南越地区可能只有50万到80万人口，军队最多只有5万多人。



按理说，秦军久经战阵，弓强弩劲，还有人数优势，应该一鼓作气拿下南越才对。但是南方山地崎岖破碎，秦军大兵团阵势摆不开，无法集中优势歼灭敌人。而且秦人不知南方地理，经常被越人偷袭。

公元前218年，秦军粮道被断，军心不稳。

屠睢上书秦始皇称秦军断粮，秦始皇又征发十万民工南下，在漓江和湘江水系旁开凿“灵渠”，两条水系若是连在一起，运粮船就能从长江直达广西。但就在灵渠还在开凿之中时，越人在知道秦军粮草不济，果断对秦军发起反击。秦军败于越人的夜袭，死伤惨重，主将屠睢死于毒箭之下。

于是，秦军被迫后撤广西东部，跟越人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对峙，等待援军。此次南征打了5年，秦军伤亡30万人。而越人的军队也几乎打光，只剩下几千人。

《史记.平津侯主父列传》: 旷日持久，粮食绝乏，越人击之，秦兵大败。秦乃使尉佗将卒以戍越。

公元前214年，灵渠打通，秦始皇再派10万人支援岭南。这次秦军的主帅是赵佗，他带领30万人继续跟瓯越作战，但此时越人的实力已大不如前。越人主要战力都被秦人在几年内杀光，青壮年悉数战死。剩余的百越人口退往南方的交趾和中南半岛的山脉，西瓯国、骆越国终于都被平定。秦军在公元前214年彻底征服了南越，秦始皇在此设置南海、桂林、象郡三个行政单位，并且设置“南海尉”管理岭南军队。

为了让新占领地区汉化，秦军开始向南移民，从北方带了很多戍卒、罪民、百工和楚人居住在岭南，这些人和越人杂居，是今天岭南汉人的祖先。



四、60万秦军有去无回，楚越等地财力耗尽

秦朝征服百越，其在历史上留下的笔墨并不多，大部分记载都出现在汉代，尤其是《淮南子》对这一历史记载很详细。究其原因，首先就是此战离中原太遥远，军中也没有很多文官，对战役的记述很模糊。其次，秦军这次的征伐与以往不同，秦军都是“有去无回”，先去了50万人，后来又派了10万，这些人全部留在南方没回来，无法带来岭南的具体的信息。

60万秦军几乎是秦朝军队的半壁江山，其中30万都死在了岭南，伤亡跟平定六国有的一比。秦对岭南的征服确实功在千秋，确定了今天中国的南方版图，但是在当时却造成秦朝军力的下降，让六国反扑。

而且秦始皇在征岭南时，很多人力、物力都出自刚刚征服的南方楚国。屠睢的50万大军，其中10万人就是楚国的降兵。在后来修灵渠以及“岭南新道”时，楚越地区也出力最多，长江流域的粮食、牲畜、木材、金属大笔被征调南下养活几十万军队。这些地方原属于楚国。楚人本就是被征服者，在被秦军压榨后对朝廷的不满日益严重，最后酿成叛乱。



根据《史记》的记载，当时秦国深陷战争泥潭：“当是时，秦祸北构於胡，南挂於越，宿兵无用之地，进而不得退。”秦朝国内守备空虚，进退不得，以至于在六国贵族起义之后，秦人只能用骊山徒充军打仗，而岭南的大军则在赵佗的统治下割据一方，再也没能北上。

可以说，三征岭南是耗空秦朝国力的一次战争，就像后世隋炀帝三征高句丽一样，这种举国之力发动的大战虽然功在千秋，但是在当时造成了一个帝国的毁灭。《易经》讲：“满则溢，盈则亏。”秦国军力无敌天下，大秦成功于战争，没想到最后也灭亡于战争。

文/商学野

参考资料：

1、《秦征百越与当代岭南》，程晓励

2、《先秦迄秦汉百越与中原融合的十种形势》，林建华

3、《秦平百越与五岭考论》，郭伟川